她缓缓转开脸,看着窗外。
北京的秋日黄昏,好灰暗。
季杰的电话响起。
他的电话自动连接车里的蓝牙,对话外放。
于是季杰接通的那一刻,桑粒清晰听见言落略微着急的问话:&ldo;季杰,知道桑粒在哪吗?&rdo;
&ldo;季杰,知道桑粒在哪吗?&rdo;
言落问完这句话,听到季杰支支吾吾地说:&ldo;她在我车上呢,我正送她们去酒店。&rdo;
既然桑粒本人也在,就不便多问了。
言落沉默了一下,只应了声哦,便挂了线。
他心里疑问重重,好奇桑粒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一下子那么大转变?
他离开展馆时明明还好好的,到此时不过几个小时功夫而已……
若有所思地空站片刻,言落推开练歌房的隔音门,与乐队其余三人说今天就练到这吧,随后拿上车钥匙,先走了。
离开练歌房,才刚坐进车里,言落接到一个未知电话。
对方自称是警察,请他立刻到他父亲言国良的住处去,因为言国良此刻正在天台上,打算寻死。当事人说要让他这个不孝子去看看是谁害死了他。
才消停没多久,又开始作妖了。
言落思虑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会过去。
电话那头的警察收起手机,看向站在天台围墙上的言国良,好声好气地劝他:&ldo;言先生,你也听见了,你儿子说了会来。你看天色也暗了,该吃晚饭啦,你先下来,先去吃饭了再慢慢等好不好啊?&rdo;
言国良站累了,也真怕自己一个脚滑掉下去,于是惜命地坐了下来,说:&ldo;我就坐在这,等那不孝子来了再说。&rdo;
警察很无奈,怕弄巧成拙,不敢贸贸然冲过去揪他下来,只好边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干陪着。
直到言落到来时,仍保持着这局面。
上天台的门旁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观着几个群众。
言落想越过警戒线,一个警察问他:&ldo;你是他儿子?&rdo;
见他点头,警察放下心来,让他进了警戒线内。
言落往前走几步,站在另一位警察身旁,目光冷峻地飞越到言国良身上,面无表情地问他:&ldo;言国良你到底想怎样?&rdo;
警察一听不对劲,忙扯他一下,低声说:&ldo;诶你不能这样,你得好好说话,让你来劝他下来的,不是让你来激他的。&rdo;
围观群众小声议论:&ldo;这儿子怎么这样啊!逼得自己的父亲要跳楼了,说话还这个态度……&rdo;
言国良在那边冷笑,大声叫道:&ldo;警察同志,你们大家都看见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不孝子,不管老子的死活。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rdo;
言国良手指隔空指点言落:&ldo;你说你赚那么多钱,给老子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do;
转而看向两位警察:&ldo;可是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他呀,宁愿把钱给那些毫无关系的小孩,也不肯在他老子身上多花一分,你们说哪有这样的儿子,哪有这样的儿子啊!&rdo;
两位警察听得有点蒙,纷纷转头去看言落,试图从他口罩上方的眼睛里看出端倪。
言国良的数落,让言落气急攻心,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好好地喘了几口气。
忍了忍,再睁开眼时,索性一手扯掉口罩,否则他觉得自己会窒息在言国良理所当然的逻辑。
口罩撤掉,一张隐忍着怒意的俊美面孔,呼一下展露给了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