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更是皇后母家,今日这番话算是把皇后也一并骂了进去!穆以安胆子好大!王夫人也僵住了,红着脸还要梗脖子:“女儿家就该当好好学习在家如何相夫教子、礼仪规矩,日后操持夫家才可谓贤德!成天读书打马的像什么话?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难道家中女先生未曾教过你?穆小姐这幅样子,将来如何能嫁得好人家?将来如何能做好丈夫的贤内助?!”戚含章起身,冷笑一声:“迂腐规矩!”“殿下!”“本宫自幼承沈大人教、习圣贤书,虽不通晓治国之大道,亦不觉身为公主却德才兼备有何不妥。看来十分对不住夫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诲了。”戚含章盯着面红耳赤的王夫人,轻声道,“更何况,本宫未曾听说过穆家与王家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怎得别人家的家教如何竟要夫人来横插一脚,本以为贵人事忙,却不晓得王夫人享得闲情逸致,倒是本宫孤陋寡闻了。”“还有,穆家小姐的婚事如何,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来做主了?王夫人这手莫不是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了些?!”皇后脸色一阵青白,颤声道:“昭平!”戚含章转身面对皇后,屈膝行礼:“儿臣失仪。”穆以安忙跟着起身,对着皇后行礼道:“是以安失礼,惊扰娘娘盛会,望娘娘降罪!”“穆以安,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脸色十分难看,盯着穆以安。戚含章却绕开桌席,道:“有天大的胆子此刻也不敢错了父皇见证的约定。”她护着穆以安,毫无畏惧地看着皇后,道:“怕误了时辰,就先告退了,母后。”“顺带一提,母后这儿的茶水,挺不错的。”说完,她福了福身,直接拉起穆以安就走出了皇后的营帐,留下一众夫人小姐望着王家夫人小姐交头接耳和皇后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柔弱脸庞。钱尚宫还喊了一声:“殿下!”听墙角的爹爹“天爷!”穆以安出了营帐不禁痛呼一声。戚含章也舒了口气,歪头笑她:“以安,伶牙俐齿啊!”穆以安被她看得脸红了:“别看我啦!”戚含章笑了一声,两人并肩往马场的方向走。穆以安道:“我难得这么文雅的骂人了。”“你真骂过?”戚含章有些惊讶。“骂啊!”穆以安理直气壮地道,“边关里面在军中,一言不合打起来都是常事。不过这倒是我对自己在边关的苦日子感兴趣,穆以安顿时来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两只眼睛都冒起了光,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两个胳膊地袖子撸了上去。“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小心地环顾了一圈,确定只有她们身后跟着的玉璇外没别人了,方才放心大胆地挺了挺胸脯,一手叉腰,眼睛眯了起来,身处另一只手指着空地:“狗蛋!说你呢!下蛋快点!他娘的磨磨唧唧!动起来!奶奶个熊的!”“……狗蛋……还下蛋?!”戚含章呆呆地看着她。昭平公主锦绣玉口之中吐出了平生笑得直接蹲在了地上。玉璇已经毫无礼仪地冲着天张开了血盆大口狂笑。穆以安直接捂着肚子笑到躺在草地上打滚了。“我们、我们,”穆以安抹了把眼泪,“我们边关有北方来的,还有益州和拓东来的!一急起来官话都不说了!家乡话稀奇古怪就往外面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民风淳朴、民风淳朴。”戚含章如是安慰自己,但没压抑住,还是喷笑出来。“每次他们吵起来,我们其他人就抱着松子儿在旁边听!”穆以安比划着松子的大小,道,“后来监军养的八哥儿都学会了!整日不是‘催个伐’,就是‘鬼火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八哥儿?!”戚含章又喷了一次。穆以安盘腿坐在草地上,一本正经地道:“是是是!我爹后面不是被人吵烦了,而是被那八哥儿吵烦了!有次他们安排防阵部署的时候,那八哥儿飞了出来,停在我爹营帐上头。我爹刚来一句:‘要尽快安排’,那八哥就来了句:‘催个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