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气得傅凉狠狠踹了两下门板。幸好这回老管家没有放迷烟之类的东西进屋子,傅凉转身到处翻箱倒柜,他想过用板凳砸开门窗,但这样动静太大肯定会吸引老管家过来。当天色越来越亮,傅凉无力地托腮坐在圆桌时,他透过照进来的一束阳光看到床帐后面窗棂的轮廓。傅凉立即跑过去,徒手用力撕开靠墙的帷帐,里面果然有窗户,他兴奋地取下插销推开窗棂,外面却是一条河。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37)他打量了河流四周,发现这段就是属于他现在所居住的别苑,但根据观察水流方向和流速,这条河应该连通了城内的护城河,将城内的水引入别苑河曲。所以,只要他顺着河流就能进城……如果他目前在城外的话。傅凉没空想太多,为避免跳水的动静太大引起老管家的注意,他将床单和帷帐连接结成绳从窗口放下,顺着布绳慢慢下滑,最后藏进水里。在水中能看见的东西极其有限,他凭着感觉顺水游泳,不到半个时辰就游进了汴梁城里。这会儿还不到午时,他爬上岸时已精疲力竭,而且浑身湿透黏腻得恶心,衣服鞋子里全是河水以及水草等东西,他虚脱地躺在岸边石阶上休息,不甚明媚的太阳洒在他身上,那微不足道的温暖并不能抵消他此刻的寒冷。而且得到了丁点温暖后就忍不住奢求更多,河水实在是太冷了。傅凉抬手抚了抚额头,额头微微发烫。“这位公子,你没事吗?为何从河里上来?”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船夫蹲在他身旁好心问道,“不如老头儿帮你报官吧?”傅凉并不知道如今汴梁局势怎样,不敢轻易见官,又尤其是京兆府尹。“不用。”他摇了摇头,撑着地面站起身,“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进河罢了,我知道怎么回家,多谢关心。”傅凉强撑着身子步上石阶,老翁不放心地追上他:“公子,你真没事吗?好歹也换身衣裳啊。”“我家就在附近。”傅凉匆匆告辞老翁。他失踪这件事闹得挺大,太后不可能没有动作,傅凉踩着湿漉漉的鞋子,尽快往皇城方向去。走了一个多时辰,他刻意避开了正南门,绕到西边时很幸运地碰见了太后寝宫的太监李公公,李公公赶紧上前扶住他:“殿下,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你失踪这几日,太后愁得头发都白了啊。”李公公眼含泪光,额上的皱纹慈祥温暖,傅凉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勾唇笑了笑,突然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他身边。“殿下、殿下。”李公公焦急喊道。这是傅凉在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他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太后的寝宫灯火辉煌,他在昏迷不醒时就已经被宫女喂下一碗药,朦朦胧胧醒来时已是晚上。他换了身干燥舒服的亵衣,身子也很清爽,透过一层明黄色的薄纱床帐,见到殿上的宫女太监低眉顺眼地依序守在他的床榻旁,但太后却不在。傅凉正纳闷时,就听到「金枝玉叶」四联屏风外传出太后冰冷高傲的声音。太后拒绝道:“不行,宁王病重发烧,现在尚未清醒,穆大将军还是请回吧……哀家知道你担心珊珊的安危,哀家又何尝不是?他俩失踪一事过于蹊跷,李公公今日在皇城外遇到宁王时,他浑身湿透异常狼狈。宁王身娇体贵,哀家实在难以想象他这几日经历了什么,容他醒来,哀家自然会问清楚,若是从中知道了珊珊的线索,哀家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将军。”在太后的强势迂回下,穆大将军终于悻悻离开。太后回到内殿,拉开床帏缝隙坐在床边,惊喜地发现傅凉已经醒了。李公公说得没错,太后这些日子苍老了太多,发丝肉眼可见地白了不少,脸上皱纹也多了好多条。傅凉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但他心里最牵挂的还是秦慕,喜极而泣的太后尚未将到达嗓子眼的关心说出口,傅凉就先握住她的手着急道:“母后,儿臣要见皇兄,立刻。”太后抬袖擦了擦眼泪,立即吩咐李公公去叫皇帝过来。宫女上前拉开床帏,太后对傅凉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皇帝搞得鬼……阿凉,幸好你现在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母后一定为你做主……还有两日就是七皇子的生日,不管他想干什么,母后一定不会让他得逞。”傅凉虚弱地握紧了她的手,心累地解释道:“母后,不关皇兄的事,儿臣见他是想和他说说话,皇兄很好,母后也应该好好待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