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烫吧,我……”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沈止玉忽然抬手掐上了他的脸,还捏了两下。骆寻风:“……”沈止玉:“也不是很硬。”骆寻风一脸呆滞。沈止玉收回手,说道:“瘦了。”“没没没有,”骆寻风磕磕巴巴道,“我我我每顿都吃两大碗饭的”沈止玉:“这么多?那以后不留你吃饭了,养不起。”骆寻风:“那我少吃点?”沈止玉偏过脸去,肩膀似乎还抖了一下。骆寻风去扯他的袖子,“你笑话我?”“没有,”沈止玉顿了顿,转过脸轻声说,“我知道,你是太累了,姚松,承阳王,那么多的事……”骆寻风忽然想起了今日姚松骤然发怒时说的那番话,“止玉,姚松在害你之前,可与你们有什么过节?”“应当没有,”沈止玉皱眉道,“他是我二叔在山上打猎时遇到的”那年,沈止玉十一岁,他二叔沈北酌上山打猎,遇到了被野兽抓伤的姚松。姚松孤身一人,说自己无处可去,想跟着沈北酌。沈北酌本来不愿,可他痴迷于斗蛐蛐,姚松又对此十分擅长,欣赏之下,便把他带回了流云山庄。姚松精明能干,连沈止玉的父亲沈负石也对他颇为赞赏。后来,沈负石和沈北酌相继去世,十七岁的沈止玉接下了庄主之位,姚松也成了副庄主。可两个月后,这个在流云山庄待了六年的人,却骤然对沈止玉出手了。“奇怪了,”骆寻风沉吟道,“他今日说,是沈家欠他的”沈止玉道:“我曾与师父出去过几年,或许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骆寻风想了想,忽然问:“我一直挺好奇,你与穆前辈性子相差甚大,怎会成了师徒?”沈止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爹跟他打架,打输了,把我卖给他的。”骆寻风:“”冯安失踪后,承阳王更生气了,把王府的护卫也遣出来找人。骆寻风毕竟是耘州捕快,每日带着人装模作样地满大街跑,跑来跑去都跑不出一条街。这天,他又照常带着衙役出来“找人”,路过耘州最大的酒楼时,看见一个人在楼内靠窗的位置喝酒吃肉。骆寻风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大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方府的家仆,血灵芝被盗那天,说夜里看见有黑衣人翻过屋顶跑了的那名家仆。可一个家仆,怎么有钱来酒楼,还喝酒吃肉?这状元楼是出了名的贵,骆寻风来耘州城三年,都没来过几次。这时,对面来了承阳王府的人,骆寻风让一名衙役盯着那仆人,自己带着其他人又去“找人”了。晚些时候,跑了一天的骆寻风回流云山庄,把发现方府那名仆人在酒楼喝酒的事告诉了沈止玉。“后来,他又去了赌坊赌钱,输了不少,还去了花月阁听曲,”骆寻风道,“他一个下人,哪来这么多钱?”“挥霍无度,应当是横财……”沈止玉说完,发现骆寻风没声音,一转头,看见他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累了,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沈止玉凑过去看他,被他鼻间的呼吸挠得脸有些痒。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和师父的谈话,他问:“怎么能确定是不是喜欢?”他师父说:“这简单,你亲他一下。就你这不让人碰的性子,要是不喜欢,还不得吐了”沈止玉看着骆寻风近在咫尺的眉目,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四周俱寂。他抬手去摸他的眉毛,从眉头到眉梢,指腹虚虚地抚过,又蹭过眼角,落在他的鼻尖上。骆寻风似乎觉得有些痒,眉头皱了皱,喃喃地喊一声:“止玉”沈止玉看着他微微张合的唇齿,慢慢凑了过去。呼吸越来越近,心跳似乎一声大过一声,沈止玉甚至触到了骆寻风唇齿间温热的气息“庄主,”院外忽然响起了沈十五嘹亮的嗓音,随后他“啪哒啪哒”地跑了进来,“庄主,可以吃晚饭了。”骆寻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吃饭了?”沈止玉的脸有些红,淡淡点了点头,“嗯,去吃饭吧。”沈十五走过来推他,跟他告状,说孙总管又抢他的炒栗子吃骆寻风跑累了,一副饿鬼投胎的模样,一口气扒了半碗饭,一抬头,却发现沈止玉连筷子都没动。“止玉,怎么不吃?”沈止玉看了看他,说:“炒栗子。”“不行,”骆寻风说,“吃了那个,你又吃不下饭了。”沈止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