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六世……不也还是让他到了第六世?”“他有用。”秋烟冷冷接过话。“还不能死。”“你这也早早告诉阿扬了?”“嗯。”“秋烟你,啊说真的……”司颂语气无奈,“做独醒人,真的很辛苦吧。”“在我眼里,你还不算智障。”秋烟知道那人的潜台词,也自然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感受,而不好直说。“紫色是我的能力没错,不过也不只是我的能力。”“什么意思?”西扬锁眉,有些不解,“还有隐藏的造物主?”秋烟缓缓地,咽下一口烟气,“你们之前觉得倒也没错,我的确是最受「天」负面情绪的影响的那个人,只是这「天」,却不是你们认知里的那个了。”“第二个「天」?!”“他的负面情绪可一点都不少,这么久远的积累……就像是分裂出来的第二个人格一样,只是更黑暗,一直被压制着。”“「天」也有能力?他不只是思想?”“你以为你失去了他的承认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虚弱?他的惩罚可不仅是通过小千这一个「行刑人」吧。他的能力是没有颜色的,我们看不到,不代表他没有,他有呢,却也不是说他常用。”“你竟然还会这样表达。”司颂有点惊奇,“不过也就是说,另一个「天」的能力是紫色的,与你一样。”“是了。”“他也有实体么?”“我不知。”“说真的,秋烟,我觉得我这么久以来,从有了交流能力,就都没听过你说这么多话。”“很累的。”“这么久的时间里,不说话不会寂寞么?”“为今天攒力气。”秋烟白了司颂一眼,语气里带了点不满。“司颂……”西扬知道司颂的话不该说,摇了摇他的肩膀。“所以,我的身体变化,跟另一个「天」有关,是么?”“嗯。我会和你讲,但你也要知道,有些东西,不便多言。”“自然。”“你怕是,被那个「天」,入侵了。”“入侵?”“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秋烟……我会变成无情之人么……”“也许。”“没有办法?”“总会有的。”“「天」也没有办法么?”“他怕是,也并非那么容易。”“我看出来了……”司颂突然笑了起来,眼底荡起波浪,像是大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他像是遇到什么真正好笑的事情,身心愉悦,“「天」罚你,不过是奈何不了他的另一面,泄愤于你身上罢了。”“有人执戈,有人种花。”秋烟的面色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是了是了,所有人都在光明一面,但总得有人支撑黑暗不是?”司颂原来是想打个玩笑话,但是说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这句玩笑有多么令人心酸。秋烟没有再言语,沉默地,狠狠抽了一口烟,拿着烟斗的好看的手指,微微颤抖。树枝低垂,遮住春末开始迅速热烈起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圆且白的光点落了一地,秋烟坐在阴影里,树叶遮挡了原本应落在她身上的阳光。没有人愿意,和世界相抗拒。总是得有人执戈的。不管花有多美。“回去吧。”秋烟冷漠送了客。“今日的茶真好。”常西扬对着她笑。二人身影消失不见。我悠悠飘到她身边。“站在黑暗里,却只顾得偷窥光明。你也是个有趣的人。”“闭嘴。”她冷眼看我。我安静闭嘴离开。……“阿扬……抱歉,那种感觉……”又来了。嗜血的感觉,又来了。甜美的,血液的气息,在身旁的人身上流转,鲜红的,温暖的,流动着的。常西扬没有犹豫,松开衣领的扣子,昨天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他听到吮吸的声音,吞咽的声音,低低的呼吸声,喉咙里含糊不清的,暧昧的低喘。谁闭上了眼睛,谁又流下了泪。等了几亿年却也不长的时光。迈过一百三十六年的绝对不短的隔阂。没有芙蓉暖帐,春宵,倒是还很长。非礼勿视的事情,我是不会看的。但我的心,似乎在随何人颤抖着,热烈的,温柔的。如果我有心的话。“阿扬……”司颂的嗓音低哑,带着未消的情意。“嗯。我在。”他低低应着,因为害羞,也因为失了力气。怀里的人摇头,亲亲他的锁骨,“你好温柔。”常西扬涨红了脸,羞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我舍不得。你知道的。”他当然知道,司颂温柔得像是对待最珍视的宝贝,但他不就是么?常西扬从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