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边的钥匙,还是两人来往快半年后,她主动给他的,目的是方便他过来。虽然他拢共没过来几次,派得上用场的次数更是一只手数得过来。
也是因为他来这边的次数太少,是她过去他那边居多,是以,她倒忘了他有钥匙这一茬事,自然也忘了让他归还。
思索数秒,她放下手机走到门口,无声看了一会,她伸手握住门柄向下一按,门随即打开。
王隽站在门外,神情淡淡。
四目相对,她冷漠,他却倒是松了口气。
季烟伸出手:“钥匙。”
他说:“我突然想起忘记带了。”
无耻!
季烟就要关门,他抬手挡住,说:“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
她用力推了下,无果,遂放弃。
而他站在门口,一点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前一秒还说要进来,等她把门开了,他倒又讲究起绅士态度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好一个伪君子。
季烟在心里唾弃他。
面上也是冷冷的,说:“你有毛病?”
他抬眸,一双眼睛直直朝她看来,目光凛冽,浑身也在散发着一股肃气。
季烟太熟悉这样的视线了,似深情也无情,而且她目光下移,落在他摩梭的指尖上。
他在思考如何开口。
装什么欲言又止。
季烟下逐客令:“我没什么话想跟你说的,请你出去。”
他眸光一闪,唇瓣上下张合:“我有几句话问你。”
她可不信他这套,语气冷冰冰的:“有事白天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太合适。”
他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无笑意:“你可以和一个男人吃饭散步几个小时,也不愿意给我几分钟说话的时间?”
她霎那间瞪大眼睛,数秒后,很是生气,但她极力压制住,冷笑讽刺:“才多久时间不见,原来王总做起跟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相当的得心应手。”
过去他是极喜欢她的伶牙俐齿的。
可今晚,在这种情境下,尤其是她刚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王隽突然很不喜欢。
她鲜活,却也带着刺。
就像玫瑰,就像刺猬,很是扎人。
他强压住自己的不适,依旧风度:“我跟朋友吃饭,恰巧看到你了。”
他说得不紧不慢,态度极其和缓。
他就是这样。
永远是那般风轻云淡,好像再棘手的事在他看来,远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