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婵盯着那个镯子,那是当年,她亲手给姜怀月挑选的生辰礼物,玉质不好,可她一直很珍惜的佩戴着。
就在姜怀月转身离开的时候,孙玉婵忽然冲到牢房门口,她紧紧的抓着铁栅栏:“姜怀月,是卢皎皎!”
姜怀月停住了脚步。
“是她,是她告诉我,你很讨厌我,你看不起我一个乡下来的孤女,是她说,你把我送你的帕子丢进了池塘,是她说,你说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穷酸味!”孙玉婵红了眼。
姜怀月听到这些话,并不觉得意外,她缓缓回头:“那又怎么样,你信了,不是吗?”
“姜怀月!”孙玉婵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姜怀月看向孙玉婵,目光清冷,“一个看不清好坏的人,本就不配与我并肩而行,孙玉婵,富贵迷人眼,汴京不适合你!”
孙玉婵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通红的有些吓人。
“宋老夫人为你选了一门婚事,是金陵的世家,虽然有些落寞了,但是子侄争气,算不得是门坏婚事,你若安分守己,日后,会有好日子的!”姜怀月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姜怀月走的决绝,就好像身后的东西,于她而言,只是累赘。
前世被她以为的挚友背叛的伤痛,逐渐消散,就好似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做了太子妃的孙玉婵,到头来,也没能有一个好下场,她最终死在了东宫,没有缘由,也没有棺木,更入不了皇陵,一卷草席裹着,随意挖了个坑,就掩埋了。
姜怀月不是圣人,却也曾去祭拜过,没有怨恨,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如今,她也算是了了多年前的情义,两不相欠。
走出女牢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夕瑶递给姜怀月一方帕子:“小姐,外头风大,别叫沙子迷了眼!”
姜怀月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然后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夕瑶,要变天了!”
夕瑶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要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来年大约是个丰收年!”姜怀月笑着往前走。
她没有资格停下来,她得一直往前走。
当她走出回廊的时候,一双秀金的长靴忽然出现在姜怀月的面前,她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诧异的看向面前的人:“九王爷!”
赵辰溪微微侧头,看着她脖子上的淤痕:“怎么在这里?”
“孙玉婵要见我!”姜怀月低着头,拢了拢狐裘,将脖子藏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