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总是在梦里奇怪地和我见过的一幅印象派画作纠缠在一起,闪烁的光和影,翠绿与金黄交织的颜色,还有空气当中飘荡着的那种发酵般的味道。
虽然只是录像转播,但父亲还是痴迷地看着他的荷兰偶像足球天才范巴斯滕在进行史诗般的复仇,这一场是“三剑客”对阵西德战车,争夺欧洲杯决赛权。
可惜我不是足球迷,要说有的话,也就偶然看看意大利甲级联赛,这还是陪着父亲看的。
母亲收拾着晚宴后的狼藉,而我虎视眈眈于母亲婀娜的身姿,尤其是股间的曲线玲珑,让喝了些酒的我难以自持。
我频频示意母亲,可母亲埋头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明显是故意在冷落我,为了席间我不愿意去大舅曾经念过并教过的大学就学。
我默默地看着母亲,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毕竟大舅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一生无法开解的情结。
我奇怪于自己这些年来的心理变化,从最初的醋意大发到现在的深入理解,其间只是短短不到两年。
我似乎淡忘了母亲曾在大舅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那一幕总是在梦里奇怪地和我见过的一幅印象派画作纠缠在一起,闪烁的光和影,翠绿与金黄交织的颜色,还有空气当中飘荡着的那种发酵般的味道。
于是,蜷伏在心底的蛇就苏醒过来,冒出青色的烟,窸窸窣窣地响。
“别来烦人……把手拿开。”
镂空花饰的布帘后面,母亲嗔怪地推着我,娇艳的面容妍妍地盛开着,那红色,盖过暗哑的灯光,盖过暗哑的犹疑,也盖过了我心中对于父亲暮色的疼痛,倾覆而来。
这火,点亮了,点亮了。
“对不起,妈,我听你的话,好不好?”
我的手掠过这青禾田田,翠山幽幽,“妈,你好香!你是我的秦岭我的清河,我要跋山涉水……”
“呸……讨厌鬼!”
母亲身子软软的,吐气如兰,香气清冽。
她美目斜盼,吃吃笑着,“小心,你爸可在呢。”
“妈,你真白!”
我抚摸着母亲颈边白皙的肌肤,滑腻如脂,指间不尽的风流,我的激奋不可遏制的颤栗起来。
欲望飘浮在空中,变幻着各种形态,时而像银蛇,时而像利剑,伴随着縻縻之音,撞击着我朝云暮雨的心灵。
掌心的火焰。
是因为爱人在我手心恣意的燃烧,欢愉与痛楚,在命运重压下,我们背负世俗巨轮的碾轧。
这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了,我从来不曾忽略过它,在我还在娘胎里就相识相依。
命中注定,我和她,苦难还是幸福,或许都不是,或许我们就是再挣扎也是毫无意义,或许拚争到底也没能获取世人承认,梦终归虚无。
但我们之间无须承诺什么,所以一旦到了这时,我们总是沉默不语,只是奉献着彼此,交换着彼此,这就足够。
因为母亲,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现实、虚幻不时在空间里流转千回百回,反正,我是变了,变得实实在在,那是一种瞬间的成长,是精神的升华,而非身体的自然成熟。
每天下了课,我就匆匆忙忙回家,或做饭,或擦地,能多帮衬着母亲,更多的是为了她云雨的莲韵,做爱时蝶羽的细致。
旁人以为,我是临近高考了,时间紧张得连心爱的篮球都舍了。
连木讷的父亲也开口赞我顾全大局,说这样好,等高考结束,就有太多的闲暇去玩了,不急在一时。
“真别在这儿,等会儿你爸要是进来呢……”
母亲浅浅地咬了下我的耳朵,挣开了我的纠缠。
她从壁橱里拿了两瓶啤酒,放到我手里,“去,拿去给你爸喝。”
我似乎看见了母亲眼中的那一丝狡黠,会意地笑了笑。
父亲酒量甚浅,三杯下肚,天旋地转。
“怎么样了,比分多少?荷兰队应该会赢吧?”
我把啤酒放在桌子上,顺手打开了。
“当然,二比一,老范进球了。今天老爸高兴,当浮三大白。”
父亲逸兴遄飞,拉着我的手要跟我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