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浪子
霍珩对于新年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小时候是跟着妈妈季美利在一起,姥姥、姥爷去世得早,季美利又是独子,家中亲戚不常往来,所以对于过年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热闹的感受,而霍道文在除夕当夜也从来不会出现在他和季美利的那个家里,等霍道文想起这对母子抽空来的时候,这个年基本已经过完了。
在霍珩的记忆里,过年与幸福团圆无关,反而那个时候的季美利会比平时更加脆弱和孤独。
季美利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跟着霍道文的,但她又离不开霍道文提供的生活,或许是精神上的郁郁寡欢让她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后因病去世。
她去世后,大概唤起了霍道文的多少良知,作为补偿让霍珩搬到霍家别墅,但没多久霍阎妈妈陶瑞钰自杀,过年对于霍家兄弟就变得更加讽刺。
兄弟俩人,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都没有了妈妈,哪里还有家可以团圆相守。
但是今年,从大年初一开始,霍珩每天都在何川的拥抱中起床,在何川小猫黏人一样的亲亲中度过,这一年的新年,变得有烟火气和温暖,霍珩的身体里有暖流在静静流淌,那些曾经拖着他下坠到无望深渊的寒流在渐渐消溶。
因为老何去世,这一年何川也未出门拜年,他和霍珩躲在老房子里,守着两人的二人世界一刻都不曾分开。
大狼狗回来了,围绕在何川身边,黑瞳里永远映着何川的身影。
丁传贵来过几次,听说面馆着火了十分担心何川,但在看到霍珩的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担心全部化作滔天的伤心和愤怒。
“小川,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他之前咋对你的你忘记了?!”丁传贵当着霍珩的面,毫不避讳地挑拨离间。
霍珩眉毛一抬,当着丁传贵的面,也毫不避讳地揽住何川的腰,用力一抻,何川毫无防备跌坐在他坚实有力的大腿上,霍珩对着何川嫩嫩的脸颊上猛啵一口,带着宣誓主权的响儿。
丁传贵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霍珩鼻子开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大白天的你!你!小川的脸,是你亲的?!”
“那我亲嘴给你看?”霍珩反问。
“操!”丁传贵忍不住飚脏话:“你他妈的简直是个淫魔转世!你丧尽天良!你狼心狗肺!你无耻之徒!你登徒浪子!你——”
“传贵,传贵!你冷静冷静!”何川见丁传贵越骂声音越洪亮,赶紧从霍珩腿上起身,“我俩没,没你想得那么——”
“这土炕你看到了吗?”霍阎指了指自己屁股下坐的大土炕,问丁传贵。
“废话!我又不瞎!这炕咋啦,这炕何川从小睡到大的!”丁传贵没好气道。
霍珩眉宇间尽是不加掩饰的嘚瑟劲:“这张何川从小睡到大的炕,他跟我从头滚到了尾。”
何川没想到霍珩会说得如此露骨不加掩饰,又是在一起长大的发小面前,一时羞臊得耳根发烫。
“你俩?!你俩那个啥了?!!”丁传贵不敢置信,眼珠子瞪得快掉到地上,他死死盯住何川,“小川,你告诉俺,他是在放屁!放他他娘的乌龟王八蛋的屁!”
“我……”何川又急又臊,狠狠瞪一眼霍珩,希望他赶紧闭嘴。
但霍珩不急不慢继续火上浇油:“说起来也得感谢你传贵,这里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你他妈的放屁!”丁传贵脑门青筋暴起,感觉下一秒就能撸起袖子揍得霍珩满地找牙,“你自己不要脸!跟老子有半毛钱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你上次辛辛苦苦开车把我和小川送回来,我和小川也不可能在这炕上有那么快实质性的发展啊。”霍珩啧啧感叹,“你别说,这土炕就是好,又大又结实,怎么撞都不会散架有声响。”
丁传贵闻言愣了好几秒,好像在努力消化霍珩给的信息,半晌他哆哆嗦嗦转头望向何川,眼里有无法形容的背叛、失望和恨意:“小川……你俩,你俩那么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何川万万没想到霍珩会把丁传贵刺激到如此地步,他怨恨地瞪一眼霍珩,可这一眼在丁传贵眼里早已变了味道。
丁传贵觉得何川这一眼是娇嗔地、暧昧地、拉丝地!
“何川!你,你,你以后好自为之吧!”丁传贵就差哭出来了,他决绝地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刺眼的大土炕波及范围。
“你干嘛说那样的话啊?”何川也有些生气,更多得是觉得羞耻,他没霍珩的厚脸皮,别说是讲出那样的话,光是听到那种荤话他就想找地缝钻。
“不这样说,他总贼心不死地惦记你。”霍珩义正言辞。
“可你之前不就想让他惦记我吗,是谁跟我说的,”何川压低嗓音学道,“小川,丁传贵对你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