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深扫了一眼身旁的李德善,他立马将人扶起来,然后贴心地在纪昀深耳边低语,“这位是新入宫的欣嫔,郑贵妃的堂妹。”纪昀深这才想起来选秀这回事,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问:“你就是欣嫔?”郑欣儿立马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珠,整理好仪态,楚楚可怜道:“妾身便是郑欣儿,家父乃是刑部尚书郑格。”“哦,是他啊。”纪昀深点点头,道,“此事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惹事,此人可能也是活腻了。“谢陛下!”他摆摆手,让杜沉好生给贵妃治疗,然后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自己的酒都还没醒,脑袋还晕晕沉沉的。半夜的时候,见郑蓉儿睡着了,李德善便小心提醒靠在床边也快要睡着的纪昀深,他微微惊醒,然后揉按着脑袋,喝了李德善备好的醒酒茶,稍微舒服了一些,扫了一眼也守在床边侧肘而睡的郑欣儿,让宫人给她多加了件衣裳,便起身离开了。他走后,郑欣儿便睁开了眼睛,低眸瞧着才睡下不久的贵妃,她额角的汗还未消去,可见方才是真的很疼。郑欣儿勾了勾唇,还以为陛下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孩子呢,不然为何她入宫这么久,也在咸福宫伏低做小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一次都没见过陛下呢?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嘛。◎最新评论:【哦,又来一个心机美人,有的斗了】-完-、你来干什么?◎咸福宫那位中毒一事,戚常念有所耳闻。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咸福宫那位中毒一事,戚常念有所耳闻。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事情在后宫里从来不会少。男人在前朝权谋算计,女人天生被驯服压在后院阴谋诡计,谁又比谁高贵?无非是一个站在了权力的中心,俯瞰天下,而另一个只能通过站在男人身边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从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戚家权势滔天,她却甘愿以臣子之姿辅佐纪昀深登基,如今想想,可笑得很。权势这种迷人的东西就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纵然她有千万种方法牵制纪昀深,也抵不过她本身就拥有权势让他俯首称臣。他就应该也只能是她手里的玩物。戚常念摆弄着手里的白玉棋子,对郑家这两姐妹的算计不感兴趣。她更关心贺奇一行如何了。听说已经到了黎川地界,那是中原和河东的交界处。戚常念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有时候一帆风顺是幸运,波澜起伏才是常态。承乾殿里,李德善看着跪在皇帝面前瑟瑟发抖的一个小丫鬟痛哭流涕,“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木薯有毒啊……”“陛下饶命啊,陛下!”纪昀深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身旁的郑欣儿,贵妃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审问罪犯,便由她这个妹妹来代替了。郑欣儿眉眼温婉,听了小丫鬟的哀求,似乎也心软了,便道:“陛下,要不绕了她这回吧,她应当是真的不知道木薯生吃容易中毒。”纪昀深不耐烦地示意了一下李德善,李德善立马人精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是她玩忽职守,将半生的木薯送到了贵妃桌上,也不至于损伤龙嗣,便罚她三个月多俸禄,再赶到浣衣局做一个月苦力吧。”话落,便有人上来将这小丫鬟拖走,那女子哭着大喊:“不,我不想去浣衣局!陛下!陛下饶命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承乾殿里环绕了许久才消散。纪昀深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处理完这件事,准备再去长春宫一趟。他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他现在焦虑的是该如何找戚常念把这件事情说开。昨夜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被打断了,他心底憋屈烦闷得很。郑欣儿瞧见了,款款上前,然后贴心道:“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忧的事情?若是陛下不嫌弃,可以和欣儿说一说。欣儿愿意为陛下分忧解难。”纪昀深扯了扯嘴角,勉强敷衍了一下她,“朕没事。最近朝政繁忙,有些疲惫罢了。此事也已了结,你回去让贵妃安心吧。”郑欣儿乖巧点头,“蓉儿姐姐知道了,必定会感激不尽的,若不是陛下,这孩子还不知要遭什么难。”纪昀深笑笑,不自觉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其实说来这个扳指和送给戚常念的那对蛊镯是同一套饰品。都是自苗西进贡来的,听闻是在蛊虫熬制的药水中浸泡了三年,佩戴可强身健体,更可百毒不侵。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些东西受蛊虫侵染,故而也会侵蚀自身,最严重的后果便是会致人无法怀孕,男女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