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水莲是心里喜欢爷。”
“她也喜欢爷,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罢了,大家小姐都这德性——言不由衷!”
“想不想帮爷把这位大小姐娶回家?”
“爷想水莲就想。”
“那不怕她到时候会欺负你?”
“她敢?有爷护着水莲,水莲才不怕她呢!”
“走,不说她了,咱们到别处玩去。”
“爷,咱们去哪儿?”
“藏春阁。”
“我可不去,那可不是女人去的地方。”
“对,我倒忘了这茬儿了,找个地方给你弄身衣服换上跟着爷也去见见世面。”
“能行吗?”
“行,我说行,肯定就行。”
陆如风找了个铺子,租了身书童装给水莲换上,她胸脯本来就不大,一装扮还真像个男孩子。
到了晚上,陆如风便带着水莲一起进了藏春阁里,水莲两脚一踏进院门就禁不住拉着陆如风的袖子不放松,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生怕看见那些她一个良家女孩子应该看到的场面。
那些等着卖俏的姑娘们一见陆如风到来,都急着上前先替银桂照应着。
“六哥哥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了?可想死小妹妹我了!”说着,都上前将陆如风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的沾不到陆如风的边儿,便在一旁扯起了水莲的袖子来,吓得水莲躲躲闪闪的。
“哟,六哥哥今天还给妹妹们带了只童子鸡呀?我们可要尝个鲜了!”没想到那手刚一碰到水莲的手,就让水莲啪地打了一巴掌,吓得那姑娘连喊着冤枉跑到一边去了。
陆如风故意不替水莲解围,要看她的笑话,水莲急得把脸贴在了陆如风的身上,笑得那些姑娘们前合后仰的。
幸亏陆如风直奔二层阁楼,那里早有几个公子,在候着要见银桂小姑娘了。
其中两个,陆如风已有耳闻,全是洛阳城里有名的采花名手,一个姓姚,一个姓贺,不过陆如风到目前为止,还没听到他俩有谁采得银桂的消息。
陆如风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水莲侍在身后。
立即有人进去通报六公子也来了。
不久,里面一道门打开,又掀开帘子,银桂姑娘便低着头迈着莲花碎步出来。
前面说过,银桂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却从来不唱,到这藏春阁里来的男人,也就只有陆如风偶尔能单独听一回银桂姑娘唱曲儿。
上回那个“洛阳春怨”的曲子已经把陆如风唱得肝肠寸断,动了真情,这一回这里还有几个公子,不知银桂姑娘会以什么伺候。
大凡那些有些身份的妓女,都不会轻易将容貌示人,所以,平时见客,银桂都是隔了一道帘子的,今日也是如此,但那微微晃动的垂帘并不妨碍骚客们雅兴,相反,每次来见了银桂姑娘,都是到朋友那里去炫耀一番,觉得倒比那搂了在怀里的姑娘更让自己脸上有光彩。
银桂姑娘向帘子外的几位公子施了礼,便到了一张案子前面,她接过侍女手里的毛笔,在那早已铺好的字画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让那侍女双手呈了出来,分递与等在外面的三个公子,并道:“今日姑娘身子不适,不再与几位公子说话了,请回吧。”
那几个公子面面相觑,只好拿了那字画儿,悻悻地走了。
陆如风却不起身,一直在那里坐着,待那几位公子走远了,才听得帘子里面传出银桂的声音来:“六公子何不到里面叙话?”
陆如风这才站起身来,那侍女为他撩起了帘子,陆如风弓身进去,与姑娘面对面地坐了。
“这些日子心里可顺畅?”陆如风见几个仕女还立在一边,实在找不到别的话说。
“还好,只是日日孤寂无聊。也不知公子这些日子哪里去了?”银桂的声音那么甜美动人,如发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