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行的人一看这收的价格还比市面上贵一文钱,心里一阵发喜。他们平头百姓种什么作物,都是看着钱的,县衙愿意收了这些去,他们也不担心卖了。种了只等着钱来兜里,这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有人不认识字的,抓了一个县学的书生来讲。
“这般说来,我们种了药材,有县衙收了,我们自己就不用去卖了。”
“这跟辣椒、大豆、芝麻一样,都是让县衙收了去,这般有县衙兜底,我还是愿意种植药材的,更何况药材的价格更高。”
“我们县里沙土地居多,本就不适合种植粮食,单单只靠津兴镇全镇种着粮食。”
“我是想种药材了,钱来得多。既是县衙的告示便能知道这是真的。”
郑山辞让县衙开的辣椒坊、榨油坊、纺织坊吸取了不少乡民进去做工,没进去的乡民皆是眼巴巴的瞅着,听着进去的乡民吹嘘。
通过这些事,郑山辞在新奉县人里俨然已经有了可信度。
正是开春,他们刚翻了家里的土地,还未曾种什么东西下去。这般花钱买了种子跟树,带回去种了。
四个大镇也有小吏分别去通知,东兴镇镇长早就等着了,立马揣了银子就去县衙里买种子。冬日里他们缺水后,今年开春工房的人就给他们找了井眼打了井。现今一听县衙的新政策,他们是头一个响应的。
三个大镇都来买了种子,只有津兴镇的人没动静。
郑山辞让工房的人再跑一趟,把沤草肥的制作方法给镇上的人演示几遍,让他们学一学。上面的人一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本以为郑大人只是想弄几个坊赚钱,没想到开春后就做了大动作了。
文书们脚步匆匆,戚县丞也听说了这件事,只觉得郑山辞是在瞎折腾。一想他是用的自家的钱,戚县丞的脸色更难看了。
小吏们骑马轻便的去镇上、乡里。
“药材的价格高,种植药材,郑大人还说了什么沤草肥,有大人要来示范,你们几个就去听好,回头来教给乡里的人。”里正挑了几个年轻人说道。
“知道了,里正。”
从郑山辞在范平手里接到货后,整个新奉县都动了起来。郑山辞在县衙的行事作风就是如此,他向来不喜欢拖拉,连他们写得公文也是被他逼得简练起来。这般上行下效,效率便高了。
……
徐哥儿跟虞澜意骑马时,便笑着问道:“澜意,你这便要回去了么?”
虞澜意擦了擦脸上的汗:“已经跑够了,我想先回去了。”
虞澜意换下骑装,最近夏家、高家、程家、戚家一直在给他下帖子,请他去府上一聚,要么就是来府邸来送礼。虞澜意应付得有些烦了,这便出来跑马。
郑山辞要在县衙里做事,这些礼碰不得,接了就是人情。再加上郑山辞要办事,跟城中的大户有冲突,他只管躲了去。
徐家是收商铺摊子的租金,同城中的四个家族倒是没甚关系。
徐哥儿也知那四个家族在想什么,想从虞澜意这里探点郑大人的口风,顺便探一下虞澜意的家世。毕竟去年那一遭送虞将军,众人有眼睛的都是瞧见的。
徐家派去打听消息的探子开春回来了,徐哥儿知晓了虞澜意的身世,他也觉得合乎情理。只有这样的家族才能把虞澜意养得这么骄纵又天真。
虞澜意没在家,林哥儿跟郑清音在家,程夫人带了礼过来。
林哥儿说道:“这位夫人还请你把礼拿回去吧,我们不敢收。”
“这位是……”
邓雪说道:“程夫人,这是大公子的夫郎,还有郑小少爷。”
程夫人心中明悟,她笑道:“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能得了郑大人喜欢才是真的。我看小少爷长得真好看,可曾有婚嫁?”
郑清音一听程夫人的话,躲在林哥儿的身后。
“这就不劳程夫人担心了,若是无事,程夫人还请离开吧。”林哥儿下了逐客令。
程夫人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厚颜再待在郑府,便让丫鬟提了礼品回去了。坐在马车时,她抱了一个汤婆子:“要不是为了儿子,我才懒得跑这一趟。”
程家主要死就死。她真是后悔死了,嫁给了程家主。看着程家家风正、又是书香门第,她便欢喜的嫁过来。谁知内里的肮脏。程家主是一个好色的,家中的丫鬟哥儿伺候在他身边的都是貌美之人,他还时常流连烟柳之地。这般好色也就算了,他还是一个平庸的人,偏偏还以为自己很是了不得。要不是生下了两个儿子,为了儿子着想,程夫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