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警惕躲开,反手差点儿划到林瑔,被林瑔堪堪躲过。
苏珏现在的状态看着很不对,虽然是看着林瑔的,却极其冰冷陌生,似乎完全认不出他是谁。
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刀绝对不能留在他手里。
林瑔咬咬牙,再次伸手。
苏珏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微凉的唇贴在手臂上,牙齿狠厉地刺破皮肤,一阵钝痛,刀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林瑔疼得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动,闷哼一声,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珏的后背视作安抚,宁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一片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开来,苏珏微微清醒了些,他渐渐松了嘴上的力道,只见林瑔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
苏珏眼睫微颤,慌乱地松开林瑔,嘴里呢喃着:“对不起。”
苏珏左右看了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起身慌乱沖出了门。
“子卿!”
林瑔匆忙伸手拉他却拉了个空,苏珏跑得极快,林瑔刚跟到门口他就一把关上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子卿,开门!”林瑔焦急地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有什麽事你也先进来,外面太冷了,你先进来,我不问你了!苏珏!”
苏珏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倚着门坐下了。
林瑔无法,只得在原地记得转圈儿,忽然灵光一闪,赶紧跑回去,从窗子翻了出来。
苏珏靠在门边,闭着眼,看起来很是憔悴。
林瑔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走到跟前也不见苏珏有什麽反应,他蹲下身试了一下,才发觉这人已经烫得可怕。
从前病了或是怎麽了,都还有楚知或是脂沫照料,林瑔没做过这等照顾人的活计,只能把苏珏拖回屋里裹上被子。
在厨房翻了半天才翻出几味能用的药材来,煎了给苏珏服下,用布在外面的雪地里滚了一圈,拧干,搭在苏珏额上。
林瑔站在床边,无端得一阵心慌。
他想了想,把装着脂沫和楚知的两个玉坛子抱了过来放在桌上,自己搬了把小椅子坐着。
这样守着,竟然觉得能稍微安心些。
苏瑾安放轻脚步,一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小孩子还是不会照顾人的,苏瑾安想着,在林瑔察觉到之前利落地点了他睡穴,托住林瑔的脑袋轻轻搁在桌上。
他神色複杂地看了看桌上的骨灰坛,终是忍不住微叹,呢喃低语了一句:“你也走了,到如今,便真只剩我一人了……”
他来晚了。
刻意去避开一个人的消息的代价就是刚好晚一步。
一切已成定局。
年少时,他们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引为知己,几人一起对酒吟诗,策马同游。
他知道楚知其实并没有太大过错,他并不知晓,他也是被楚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