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云岫点头,恨恨说道,“不就是骑兵吗,我还就不信了,他们就不用吃饭睡觉,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钉死在马背上!”
她可不打算拿自己辛辛苦苦、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兵去硬拼。但显而易见,不论如何,与他们而言这都是一场硬仗。
两人具体计划商量了一番,这时周元明在外头扬声求见。
叶云岫瞥了门外一眼,这小子如今像样子多了。作为谢让的亲卫营队长,周元明刚来时似乎还分不清“表哥”和“大当家”的区别,又仗着是新兵营比武的十大魁首,多少有点骄傲自大,不过这一年在山寨中锤炼下来,人已经稳重了许多。
谢让答应一声,周元明摁着腰间的佩剑昂首而入,走到近前先向叶云岫抱拳道:“见过寨主!”
叶云岫一点头,这小子便抱拳转向谢让,朗声道:“大当家,周元明请战!”
“你来凑什么热闹!”谢让没好气地斥道。
“表哥!”周元明收了礼,哀怨道,“我见各营都在准备打仗了,我也想跟表嫂出战。”
见谢让皱眉,周元明连忙又转向叶云岫,央求道,“表嫂,你就让我去吧,我自认为训练用功,身手不差,便是不如马统领他们身经百战,可起码也不至于拖了后腿。”
叶云岫打量他两眼,慢悠悠道:“于公,你是大当家的亲卫营队长,你们亲卫营五十人都是之前两营的老班底子精挑细选出来的,职责就是贴身护卫大当家的安全,重要性不言而喻。于私,你是他的表弟,且实战经验不足,第一场实战就对上匈奴,我少不得还得让人照应你。”
周元明表情一垮,赶紧央求道:“表嫂,你就让我去吧,我不用人照应,我总不能躲在表哥庇佑下一辈子。”
叶云岫挑眉看看他,忽然一点头笑道:“行!你跟着先锋营行动,即刻去找马贺报到。这一仗你若是能拿下一颗人头,我便将你调入先锋营,亲卫营这边叫你表哥另外安排人就是。”
“谢寨主!”周元明一抱拳,也顾不得再理会谢让,兴冲冲跑出去了。
谢让:“……”
好么,亲表弟都不听他的。
叶云岫揶揄地睇着他笑道:“他说的对,人家好歹是新兵营大比武十大魁首的兵王,总不能靠你庇佑一辈子,这小子是可造之材,在你身边也学的沉稳不少,早该让他去历练一下了。”
两人天长日久的默契,谢让一听她这口气便问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叶云岫顿了顿,忽然一笑道:“若是这一仗打好了,我们的马就有了。”
那哪里是五千骑兵,那是五千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呀!
叶云岫这么久心心念念,可就是她的骑兵营了。没法子,这年代,步兵的速度和反应实在太局限了。若有骑兵,五百人她敢使出五千人的效果。
一来她打算成立骑兵营,二来,他们年底还要补充新兵,扩张队伍,正是用人的时候。
“你这表弟虽说年纪小,可资质不错,也有上进心,我前些日子还看见他在读兵书呢,调|教好了是一员良将。”叶云岫道。
谢让:“……人家好像比你还大了一岁。”
“是吗?”叶云岫嘻嘻一笑,好吧,她忘了自己才十六岁,按照这古代“虚岁”的说法也才勉强十七。
在他们的紧密关注中,匈奴五千骑兵一路长驱直入闯进了陵州境内,果然先到的陵阳,围困了陵阳县城。
一个陵阳县的兵力,也就驻兵不到百人,衙役几十个。
陵阳顿时成了孤城,满城百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眼下这个乱糟糟的局势,皇帝自己都跑了,根本也不要指望救兵了。陵阳城中军民闭城死守,只能寄望于匈奴人久攻不下,能自己放弃。
五千骑兵将小小的陵阳县城围困,喊话城内,威胁他们打开城门投降,否则屠城。
陵阳城楼上连个回应都不敢有,陵阳县令陈同升亲率城中军民,日夜守在城墙上,只能守一日是一日吧,不然还能有什么法子。
一连三日,几千匈奴骑兵就在围在陵阳城外,嚣张得不可一世。城中无兵,百姓手无寸铁,朝廷更是自顾不暇,他们甚至丝毫都不担心遭到反抗。
夜幕降临,匈奴人在城外燃起篝火,抢了百姓的牛羊烤来吃。屠格给另外三处城门分兵各一千,自己率领两千人在陵阳城西门外的城墙下扎起营帐,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啃着羊腿喝着美酒,肆无忌惮地大声谈笑。
可把埋伏的各营的人给气死了。
陵阳县城离北陵山远一些,地势相对平坦,周围开阔,眼下正值早春,田野里连个高杆庄稼都没有。因此要在附近埋伏几千人实在太难了。
叶云岫亲自率领先锋营一千人、守备营一千人、卫戍营六百人,还有临时抽调来的特务营四百人,共计三千人马,加上她的木兰营,这两日昼伏夜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埋伏到了陵阳城外。
她的兵擅长近战,反应速度快,所以,要对付这帮匈奴骑兵,只能奇袭。
兵士们能不生气吗,这两日他们在寨主严令下白天藏着,夜间偷偷赶路,为了隐匿踪迹也不能埋锅做饭,喝冷水吃干粮,今晚天黑后才悄默声地摸到附近埋伏下来。
结果呢,眼巴巴看着这帮强盗喝酒吃肉,谈笑风生,离得近的都能闻到随风飘来的肉香了,真真气死个人。
“吃吧吃吧,吃饱了好上路!”马贺咬牙切齿地嘀咕。
为了隐蔽,叶云岫让各营独立分散埋伏。三千人马,优势兵力,她要让眼前这两千匈奴骑兵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