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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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斯派就很科学吗？]

[福久未卷：……]

[福久未卷：差点被你说服了，我不了解那只欧皇能欧到什么地步，但我了解你，你是个在所有细节上都斤斤计较的究极设定狂，你的剧本里不可能存在毫无缘由的不合理存在。]

[kp：谢谢夸奖？]

[福久未卷：我有了一个猜想，需要验证一下。]

狛枝凪斗跟福久未卷把筹码都兑换出去，下一秒就被赌场里的人踢了出去，一个屁股着陆，一个脸着陆，后面体育仓库的大门争分夺秒地关上，生怕他们再进去。

赢钱不可怕，赌徒进去赌场就是为了赢钱的，但无视基本法就不行了，那纯粹是在消耗赌场的生命（本金）。

两个人在赌场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以至于进去前还亮堂的外界，现在已经大半陷入黑暗，地平线上残存的光亮摇摇欲坠，隐隐约约。

“啊，好疼哦，”狛枝凪斗拍了拍裤子站起来，神情沮丧，“我还想跟有才能的后辈再交流一会儿呢，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么……”

福久未卷擦掉脸上的草屑：“这就是你的‘幸运’？”

“你还真是喜欢说‘废话’呢，”狛枝凪斗面对没有才能的人露出了第二张面孔，既没有什么诚意，也没有多少耐心，“我们已经两清了，接下来可以请你离我重要的同学们远一点吗？”

福久未卷对狛枝凪斗的驱逐令熟视无睹：“你们的‘才能’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觉醒的？”

“哈？”狛枝凪斗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用问吗？努力能孕育出成功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荒唐的误会，世界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嘛？”

“有才能的人跟没有才能的人打从出生起就已经划清界限了——无能的人类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成为有价值的人类，有能的人类不是去成为的，而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所谓的才能容量。”

“如果是我给了你‘无能之人也能企及超高校级的人才’的错觉的话，实在抱歉，我是大家中的害群之马，所有人中最差的渣渣……”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福久未卷打断狛枝凪斗的吟唱，“我并不是在问没有‘才能’跟有‘才能’之间的距离，我想知道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发觉自己有所谓的‘才能’。”

藏匿着探究心的绿色眼睛看着狛枝凪斗，尽情诠释目不转睛：“是从你们出生开始，你们的‘才能’就有所显现，还是等你们人格补全，拥有自己三观之后才出现的？”

kp：……？

“当然是从出生起喽，”狛枝凪斗用责怪的语气回答，“你刚才真是一句话都没听我说啊……”

福久未卷意识到无论狛枝凪斗本性如何，他对外的表现是予取予求的。

这是一种自信，自信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会如偿所愿，所以对一切都不在意，但这同样是一种人格缺陷，无论自己被如何对待了，狛枝凪斗都不会有太过抗拒的反应。

不过既然对方自己都不在乎这些，他利用起来更加无需在意。

“举个例子，”福久未卷第二次打断了狛枝凪斗的话，“你的幸运在你年幼的时候是如何体现的呢？”

“你是在采访我吗？”狛枝凪斗没有生气，他只是因为缺乏水分舔了舔嘴唇，顺从地回答，“出生时的事我记不清了，印象里比较深刻也只有小时候与父母乘坐飞机，遇到了劫匪抢劫，天上坠落陨石砸死劫匪，这件事在当时被大肆报道，现在去找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相关资料。”

狛枝凪斗掰了掰手指：“不够的话还有，陨石砸死父母，我继承了巨额遗产，再之后被绑架丢去垃圾场，从垃圾场里捡到彩票，中奖好几亿，时间近一点，就是我进来希望之峰前被诊出绝症……”

“确实，按照你这么说，你的才能论名副其实，”福久未卷拿出手机，一边查看自己错过的消息，一边可有可无地跟狛枝凪斗聊天，“但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狛枝凪斗不解地弯起眉毛：“哪里？”

“你们做过人口普查吗？”福久未卷冷不丁地抛出一个问题。

“人口……普查？”

福久未卷滑动屏幕，快速阅览上面的信息，将下一个问题丝滑抛出：“你们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吗？”

狛枝凪斗给出了答案：“70亿人。”

“人大多一叶障目，人类最初的信息茧房是自己做给自己的，初始症状就是对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切确信无疑，”手机屏幕只照亮了福久未卷眼睛的部分，绿色眼睛毫无波动，看不出什么情绪，“既然世界这么大，人类有70亿，你凭什么认为你们与众不同，因为‘才能’？‘才能’的标准是谁定下的……轻易就相信自己是特别的，相信自己独一无二，相信自己比普通人更加优越，该说你们是太甜了，还是太蠢了？”

白色卷毛轻轻晃动了一下：“事实如此。”

“是吗，从你的故事里，我只能听到你在不断催眠自己‘自己是幸运的’，”福久未卷低着头走向教学楼的方向，“嘛，反正我觉得正常人是不会把自己父母死掉、自己被诊断绝症当成‘幸运’的……”

福久未卷的声音慢慢远去，莹亮的手机屏幕一关闭，他就在狛枝凪斗的视野里失去定位。

“……”

狛枝凪斗叹气，似乎真心在表达遗憾：“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人，凡事一点都不往好处想……”

没有人听见他说的话，也没有人回答他的观点，黑色卷毛早已消失在树林里，不见踪影，身后赌场沸反盈天，但升级版的仓库大门隔绝了一切动静，狛枝凪斗所在的位置静得叫人不安。

一段时间后，狛枝凪斗才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跟没有光线就寸步难行的人不同，即便没有路灯，夜幕星光也能巧妙地给他照亮前路，他要做的只是随波逐流地迈开步伐，随心所欲。

——这就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