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子隽!”
此间事情了结,不停咳嗽打喷嚏的柳爚和一身血淋淋的栾凤两人一起收拾残局,同样一身血淋淋的钱氿拖着晕倒的云攸纾去房内安顿休息。罗易冲到自己的房间里,麻利地把外衫扯下来卷着腰带随手一扔,倒了一盆水洗脖子。
韦祎觉得罗易需要安慰,就跟了过去。
“我要去找郎中开点预防皮肤病的药吃一吃。”
“你想,盐湖说不定真有治病的作用,平焕只是摸了一下水,之后过了那么久,才摸到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放宽心啊。”
“我当然知道不会那么容易传上,但那里面不仅泡了脚气,还泡了花柳病呢,不会传染也够恶心的!”
“你看看我,我家里还用过官府发的白沙盐,那个湖里产的。”
一起比惨,痛苦减半。
对罗易来说并不够。
罗易从水盆里抬起头来,韦祎视线所及,罗易的衣裳前襟都被水打湿了,曲线鲜明。
“你要不要换件衣裳,外面正乱,别着凉了。”
“子隽,你说,被你杀的那个丕州军官,说不定是真的想要为长史讨回公道,他应该是定沙郡的军户,如今受辱而死,他的儿子就要替他从军,不知道要有多少折辱等着他呢。”
“唉?”
看罗易一脸坏笑就知道,因为她自己不爽,所以偏要这么说,让韦祎也不爽。
“确实如此,不过他死都死了。”韦祎说。
正说着,发觉罗易向着自己的方向上前一步,伸开手扑过来。想躲开也能躲,不过,没躲,让罗易扑个正着。
按照身高,罗易的额头正贴到韦祎的锁骨附近,刚才她目测了一下,如果韦祎不想,自己绝对亲不到韦祎的脸,所以退而求其次,抱一下子也可。韦祎伸出手来环绕过去,拍一拍罗易的背,“多谢,出来这一路,让你跟着冒险了。”
“韦子隽,你是不是把手上沾的血抹在我衣服上了?”罗易埋着脸,闷声问。
探出头看一眼,还真是。因为剑上有血,所以手上也沾了不少,黏糊糊的没来得及洗。罗易雪白的里衣后背上沾着一个大血手印子。
“是……”
“看在这里有洗衣工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嗯……”既然已经沾上了,那就不妨再多沾一点,所以韦祎想了想,继续把手放在那,“你真的比平焕高啊,我一直以为是他只是看起来矮。”
人扑到怀里,就能更直观地看出来身高,罗易可以够到锁骨以上,但云攸纾只能够到肩胛。
“那当然了。”罗易有便宜可占就继续抱住不动,反正此时穿着湿的衣裳正冷,“我以为你会躲开。”
“不用这么以为,我都不介意平焕扑过来。”难道要在这么暧昧的场景里讨论那个熊孩子吗?
下一句,罗易就转换了话题,“真的可以不在意杀了人?”
“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杀了的人都要介意一下子,我就不用活了。在我看来,诀窍就是杀了之后不要总想着。”韦祎回答,“你有什么诀窍分享,你谋划杀人不是挺熟练吗。”
罗易笑了两声,假怒道:“我可是被刚才的血腥场景吓到了,你就这么安慰我?”
“哈,我以为你扑过来是为了安慰我呢!我被刚才的血腥场景吓到了!”
于是罗易也拍了拍韦祎的后背,“不怕了啊,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
同叹了口气,安静站了一会儿。
直到响起敲门声,是秦琼在外面:“小姐,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罗易把头抬起来,扬声:“没有,先等一下!”
抬头看着韦祎的眼睛:“同样都是叛军作乱,你对周冲就放他好几次,对这个不认识的军官就格杀?”
“我想,因为我双标?”韦祎摇头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