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洛子凝这么说杜清荷唇角一弯,她明明在笑,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我当是什么事需要洛小姐如此着急地要见清荷,原来是为了这个”说话间她的眼睛里又分明有一些暗淡,很快便消失无踪“婚宴就在七日后,如果洛小姐是因为没有给您下请帖的缘故专程前来问责,清荷向您赔个不是,实在是事忙还没顾得上。”她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告罪,实则是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划得干干净净越生疏的关系才会越需要客气洛子凝双手放在膝上缓缓收紧,她捏住自己的裙摆,眼神却透过桌上的一盘菜肴,不知道在追忆什么,她嗓音更哑了一两分:“清荷,你我当真要生疏至此吗”“洛小姐哪里的话,你我哪里谈得上生疏,我们不一直是朋友吗。过去你对我的好,清荷可时时记挂,一分一毫也不敢有半点忘怀”杜清荷说这话时候,无端给人一种平静感又带了一丝嘲讽意味明明她在说,我们是朋友,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你我本就不是多么要好的关系洛子凝听了她的话,手攥地更紧了一些,水葱一样的指甲都快整个陷进手掌里面眼见杜清荷起身便要告辞,洛子凝终于忍不住也站起身,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想要去拉她,同时飞快的说:“你不可以嫁给简述远!这世间好男儿何其多,简述远那样的人…他…他根本不是良配!”杜清荷停住了向外走的步伐,却只是背对着洛子凝,声音冷冷的:“莫非洛小姐是依旧痴心于简公子,所以今日特来规劝我这门亲事不可成就么?”洛子凝怔怔地望着杜清荷的背影,心中好似被针扎过一样泛着细密的疼痛,她的手垂了下来:“我…我并非,我只是觉得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不希望你草草地选择了自己的一生…”“我对他已然没有感情,你不是也曾想方法想要让我看清他吗…为何你如今”“够了”杜清荷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让洛小姐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你的幸福保驾护航。”她越说语气越是凉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与洛小姐不同,你看不上的,却是我要异常努力才能够得上的最好的东西了”沈颜在旁边听着,她隐隐觉得杜清荷这句话意有所指,看起来好像在说简述远,却又不是在说简述远,明明她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实则她每句话都带了几分隐隐的怒气在其中但这时别说沈颜了,即便洛子凝也猜不透这位昔日好友此时心中所想洛子凝的表情看起来极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我自知我不配做你的闺中密友,我当不起这个称呼,过去是我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令你消气,我只想尽我如今的努力去弥补!至少……你我能够重拾一些情谊也是好的…”洛子凝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说话的人自己先没了底气这番话可算是极尽卑微了,见杜清荷没有抬腿就走,洛子凝有些小心翼翼地上前,从杜清荷的背后整个人贴近只见她小心地将头靠在杜清荷的脖颈处,声音开始极低,后面伴随着哭泣隔得不远,沈颜也听到了她在说什么,她在道歉,在说对不起,一声又一声。好像在为她们曾经错过的那些日子道歉,又好像在道歉: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杜清荷感受到了肩膀处传来的温热,她分明身体一震,却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并没有推开洛子凝洛子凝却越哭越伤心,她越是看清简述远,越是知道杜清荷之前过得有多么不容易,就越是难过她怎么会认为清荷会想要抢走他身后的人靠着自己的背抽泣着,语句断断续续的:“清…荷…是我不对,我没有陪着你…我病了,我只沉浸在自己…生了…怪病的可怕之处…忽略了你…我们才渐行渐远,清荷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洛子凝越说越伤心,连日来的种种压抑悲伤都在此刻决堤,甚至那日简述远的真面目暴露在她面前时,她都不曾如此伤心,她抬起头扒拉住杜清荷的衣袖攥在手中,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儿时那份美好的友情杜清荷没有回头看她,声音没有平常那么温婉,好像更接近她本来说话的音色,清冷好听只是让人听来显得十分无情她淡淡的说:“往事已矣,不必过分伤怀”然后抽出衣摆决绝的转身离去:()满庭芳,农门医女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