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本是随意相问,哪想像点燃了一桶炸药般。
老头嗓门更大,惊得远处小隔间里的梦洁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老头连珠炮一般火力,只停了一口气,续而说道:“现在你这女伴还把我老家伙给打伤了,你说,怎么赔吧。”
“不管您说怎么赔,总要先去医院检查伤情一下再处理吧?!”刘能快被老头给逼疯了,喊他来却又啥具体都没,连连不耐烦地看手表。
“那不行,等我闺女来了,再去医院。”老头坚持道。
可左等他闺女没来,右等他闺女还是没来,老人拉着我同刘能在小区办公室空耗。
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刘能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他朝依然被关在玻璃隔间里的梦洁眺望了一下,接着对我说到:“算了,林达,你留在这里处理吧,要是去医院,你就陪着去把结果拿一下,记住全程陪同,该负责的不推,但也别被讹了。有结果了再跟我说,费用我来承担。今天单位真有事要忙,就不在这里耗了。”
说罢,不由分说就离了席,他被老头一顿猛啐,已没了风度。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朝老头抱歉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没出息,自己的老婆,让别的男人来付账。”老头没来由埋怨道。
“您闺女什么时候过来?”装孙的我无话可说,便提问来岔开尴尬。
“鬼知道怎么回事。”老头开始闭目养神,显得很焦躁。
“算了算了,不等了,你跟我过来。”
老人站了起来,他的腰腿看起来确实扭伤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我在他的示意之下,跟了出去,他腿脚不便却脚步不停,拉着我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四周无人为止。
停下来后老头却也不说话,又开始踌躇,良久,我就一直保持着等待循循教诲的神情在他身旁守着,内心明白,他终于要坦白了。
“我说,看你还算诚实,人也不错的份上,不想看你被欺负,我就告诉你实话。其实,监控还能用。我一个人住,老伴过身后,子女也都不像话,不怎么来陪。我打发时间,偶尔会看看租客们在干什么。”
老头终于讲到实质了。
“您是说……?”我故作困惑。
“哎,你怎么还拎不清呐,我录到你老婆出轨的录像了。”
老头回避我的眼神,如此坦白让他觉得挺难堪,“我这么大把年纪,男女之事早就没感觉了。只是看你可怜,怕你被恶人骗钱。”
“那证据在您家?”我问道,有些急切。
“就是过去了小半个月,不知道还存着没,我也不懂操作,系统自动录,自动删,也不清楚留到什么时候。”
“就只有半个月前的么?之后,还有发生过那种事么?”
我追问道,我其实是不信梦洁所言的只睡过那唯一夜。
刘能那种色中恶鬼,既已尝到甜头,哪有止歇的可能。
“录像只有客厅有,后面他们都在房里,我哪里知道哦,再说我哪有闲工夫,来仔仔细细看哦。”老头不知可否。
“那我们现在去取数据?摄像机那些,我应该能弄明白。”
“哎,也只能这样了。你老婆今天弄伤到我的事,医药费你该负责要负责到底,一码归一码。”
“那个自然。”我悻悻地答应。
为避免再生枝节,使老头生疑,我便不再折回会议室,去接触妻子,而是陪着一瘸一拐的老头去取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