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冷云廷说,迟助性格很温柔,我还以为你讨厌我……”纪谦小声自语完,再次开朗,“不讨厌就好,迟助,我们以后会越来越熟的。”
【他衣着朴素,与这座时尚之都格格不入,平日总是微微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搭在额前,声音轻柔,生怕引起他人注意,每个举动都仿佛在试图遮挡住外界可能投来的审视目光。】
原著里是这么描写纪医生的。
而面前这个笑容随性慵懒的男人,不能说和原著描述得不像,只能说毫不搭边。
迟轲讨厌和太过鲜活的人来往。
这样的人太难掌控,喜欢制造突发状况打乱计划,他懒得将时间耗费在“不确定”上面。
不等再回答,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我要向~前~飞~我是等爱的玫~瑰!”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纪谦匆匆掏出兜里的手机,凤凰传奇《等爱的玫瑰》旋律中止,“嗯、嗯……好,报一下情况,准备手术室,我现在赶过去,大概三点到。”
他听着手机,眉头蹙得很紧,不再多说半句废话,连余光都没停留在迟轲身上,大步往外走。
只是经过迟轲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迟助,晚上雾大,开车注意安全,下次再见了。”
话说得很轻,但因为从耳边传来,迟轲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
他耳朵有点痒,偏了偏头,也压低声音道:“纪医生,穿拖鞋开车不安全。”
“嗯?啊……好。”纪谦没料到这句,明显愣神,走到门口突然折返回来,往他手里塞了枚创口贴,“差点忘了这个。我很注意安全的,没穿拖鞋开车,有别的鞋,谢谢迟助关心。”
迟轲:“……”
谁关心你了?
他低下头,后知后觉发现,手指上绑a4纸割伤的创口贴在不经意间早已碰掉了。
微小的血痕印在指腹上,其实不仔细看压根注意不到,甚至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门口法拉利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再次响彻云霄。
迟轲拆开创口贴缠上,也拿起冷云廷的保时捷车钥匙,离开别墅。
……
纪谦结束手术时,天边已经浮现鱼肚白,初升的太阳泄出几缕金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旁边立即蹿出一个人给他捶肩膀:“真对不起师兄,你都快辞职了还拜托你通宵帮忙。”
“辞职申请没批,半个月工资没给我结完,我就还是这里的医生,谈不上帮忙,职责所在。”纪谦挥手赶走他,“这点劲儿给我挠痒痒?”
“嘿嘿,太累了,没力气啊。”那医生瘫进椅子里,有气无力道,“师兄我真佩服你的精力,不累吗?还笑嘻嘻的。”
“累啊。”纪谦瘫进另一个椅子,闭目养神道,“不过呢,心情好。”
“嗯?”那人立马来精神了,“昨晚中彩票啦?”
“庸俗。”纪谦挑起一边眼皮,懒洋洋道,“遇到了个很有意思的人。”
“哦哦哦哦哦?桃花?大美女?”
“滚蛋,哪儿来的桃花?男的,只是觉得有眼缘,还有点同病相怜。”纪谦没好气地把他踹远。
“切。”被踹走的那位划着椅子转了一圈,又凑到他身边,“所以帅吗?”
纪谦:“……”
纪谦回忆起什么似的,笑了:“嗯,超级无敌大帅哥。”
迟轲那张脸帅得离谱,帅得惊艳,无须任何东西衬托,就是毫无技巧的硬帅,一眼过去深入人心的帅。
尤其是眼睛。
迟轲那双眼睛太过平稳深沉,静得像风雨欲来的汪洋,酝酿着不知名的风暴。
昨天夜里风虽浅,但有声,可纪谦耳边什么都听不到,隔着沉闷震荡的心跳,莫名感觉到了时间的定格。
像在人迹罕至的岛屿上等到了一次同频共振。
对视的那个瞬间,他望着浪纹暗涌,忽然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