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容长吁口气,默默从包里拿出一小罐药,“阮玉姑娘在赵家受了不少欺负,这瓶药就是赵家人给她吃的避孕药,不想让她怀上赵明胜的骨肉。而且阮玉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赵家人毒死的……”阮玲大惊,瞪着眼说不出话来,她立即抓住徐槿容的肩说道:“徐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徐槿容皱眉,解释:“阮姨,我说的都是真相,若您不信,可以去问问冬梅,这些她都知道。还有,上次我让冬梅带回来的梓菱姑娘,她是赵明胜的通房,她亲自看见阮玉七窍流血死的。赵老太太早就预谋好了,甚至提前买好了棺材,就是为了等阮玉死的这一天……”徐槿容把所有真相都道出,她的每一句都像是刀在阮玲心口上划开一道口子,疼得她呼吸都困难。“徐小姐,你,你……”阮玲为了不让泪花涌出,她只好闭上眼睛,眉头紧皱,胸口隐隐作痛。之前冬梅回来时,她问起过一些事。起初她还不相信,如今听徐槿容说起,她才放下自己的猜忌。徐槿容倒镇定许多,她牵起阮玲的手,然后安抚道:“阮姨,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您阮玉死的很冤,这场官司你务必要打。还有,在城西新修的饭店,我已经把契约拿回来了。到时候赵家人若是问起分担的事,你们坚决不能同意。”阮玲抹抹脸上的泪,哽咽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对上女子坚定的眼。“徐小姐,我知道玉儿她过得不好,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对,我简直不配……”阮玲咬紧下唇,手捏成一个拳头,身子发颤,耳朵里传来嗡嗡声,好似有一面锣鼓在里面敲响。徐槿容看她情绪激动,立即握紧了她的双手,打断道:“阮姨,您做的很好,是您把阮玉姑娘抚养长大,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只是您心地太良善,过于心软,这样会吃亏,尤其是遇到赵家这样恬不知耻的门户。”阮玲沉默,心里虽是很难受,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在理。徐槿容继续道:“但是如今眼下最重要的是替阮玉,替阮家还一个公道。这笔账必须让赵家人亲自偿还,所以您听我的,替阮玉姑娘打这场官司,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要去试一试。我还是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阮玲听得认真,看着徐槿容道:“徐小姐,你真是个好姑娘,我替玉儿谢谢你了!”说着她不停地向徐槿容鞠躬道谢。徐槿容笑了笑,那笑里有几分苦涩,“阮姨,你不必谢我,我只是见不惯这样不公的事。只要能给阮家一个交代,我便安心了。”两人絮絮叨叨又聊了一会儿,徐槿容嘱托她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别人,当然阮珩他们除外。“阮姨,再等几日,您便去上报官府。我会暗中协助你们,证据什么的也都收集好了。”阮玲郑重地点头,这一次徐槿容在她眼里看到了那一份无畏的坚定。临走前,阮玲硬要把徐槿容送出门,走到门口时,徐槿容回头看了看她。她脸上还是挂着微笑,那笑容温柔似水。“阮姨,”徐槿容对她一笑,然后略提高了音调说道:“阮玉姑娘给我说过,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若有来世,她还要做您的女儿。”阮玲听后,忍住泪意,用手掩住口,不停地微笑着对徐槿容点头,示意她自己知道了。徐槿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过后,竟也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不过说来这次也幸运,她在玉巷山庄吃饭的事不知被谁给传出去了。小报上甚至还写了她这日吃的是哪道菜。于是玉巷山庄的生意突然就火了起来,尤其是羊肉汤、四喜丸子,点的人排着长队,说什么也要尝尝徐大小姐能看得起的菜。偶然这一次光临,倒是让阮家人赚了不少。徐槿容后来听翡翠说起,真是觉得又好笑又无奈。这可能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时间过得很快,几日后,赵家庄上来了一人。那人以前在赵家做过活,如今改行到了武馆打下手,平时帮着传信挣点小钱。元十六一见他,颇有些嫌弃,撇撇嘴,问道:“张富贵,你如今来赵家庄作甚?”张富贵嘿嘿一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然后道:“元小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好歹咱们一起共事过啊!”元十六把他的手给拍开,瞪了他一眼,“你早不是赵家庄的人了,拉什么近乎呢!”张富贵面上一笑,心里却对此人厌恶至极,于是他勉强扯扯嘴角,“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是有事的,我想找找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