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容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家吧翡翠,今日之事我已经处理妥善了。”虽然翡翠一直在楼下等她,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但见徐槿容这样说,心里也好受了一些。走的时候,冬梅留住了她,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凤珍。凤珍在玉巷山庄干活了多少年就跟阮玉认识了有多少年。她跟阮玉差不多年岁,脸颊有自然的高原红,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的。后来在阮玉还没出嫁的时候,凤珍就嫁给了同样在玉巷山庄干活的栓柱。栓柱又黑又壮,凤珍在他旁边显得娇小可人。只是今日徐槿容却没有看到栓柱。“徐小姐,不如你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我都跟阮姨说好了,专门给你做了好几道菜。”徐槿容心里是不愿推辞的,想了想便答应了。没一会儿,凤珍就把菜端上来。四块精致小巧的油糕上淋了一层红糖,冒着热气。四喜丸子和羊肉汤闻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少了葱花却多了姜汁。油糕是她小时候爱吃的,四喜丸子和羊肉汤则都出自她娘亲之手。自从嫁到赵家,快一年多没吃过了。自己偷偷做过几次,味道差不多,但是总是少了些什么。也许少的就是做饭人的当时所思所感。徐槿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这时,阮玲刚刚从厨房忙完出来了。一见到徐槿容,她便对她微微笑了笑,只不过那种笑容是对外人才有的,她对阮玉又是另一种。看阮玲如今气色渐好,徐槿容顿时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和开心。“徐小姐,还吃得惯吧?”阮玲站在她旁边,关切问道。徐槿容点点头,笑了笑,“阮姨,你吃饭了吗?”阮玲点头,“早吃过了,我这还有活要做呢。”说着她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看着阮玲,徐槿容不禁想起之前的事情来。“玉儿太瘦了,多吃点。娘知道你不爱吃葱,所以加了些姜汁,你尝尝好不好喝?”“这四喜丸子噎人,你别不停地吃,快来喝口汤。”“我们家玉儿就喜欢吃娘做的菜,娘以后天天给你做啊。”……然而如今,她跟阮玲却因为身份缘故而显得有些疏远。阮玲不知她在想什么,对她说道:“徐小姐,我这先去忙了,你慢慢吃,不着急啊。”徐槿容点头,心里苦笑。☆、陷阱(上)正在这时,只听有人说道:“那个是徐相府的千金,徐槿容么?”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立即回过神来,往那边看了一眼。“不会吧,徐小姐从小吃山珍海味,还会出来吃这些市井小食?”有人议论。另一个人正好是玉巷山庄的常客,吃了好几年的,他感慨道:“怎么就是市井小食了,他们家比好多商家都有良心多了好吧!听说好像还在城西那边又修建了一家饭店,还是叫玉巷山庄。”那人会意,“那个不是现在在赵家名下么?我前几日还看到赵家三小姐去那儿了,应该也快营业了吧。”徐槿容慢条斯理地吃着,听着二人的对话。真如梓菱所说,看样子赵乙丹还不知那份契约已经不在了。空口无凭,她如何也休想得到这一份好处。大家七嘴八舌,把之前很多旧事都拿出来翻了一遍。甚至有人还提到了阮玉,说她是个勤劳吃苦的女子,手艺灵巧,只是命苦,嫁到赵家一年多就因病去世了。“唉,真是倒霉啊!年纪轻轻的,孩子没一个,就走了,你说这多气人!”“是啊,这么乖巧的媳妇儿,我家还求不来呢。”“别说了,别说了,当心阮公子听了不乐意,本来也是人家不愿提的事,咱就别伤口撒盐了。”徐槿容只是一笑。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她做好自己的,剩下的就尽人事听天命罢。用完膳,徐槿容让冬梅叫住阮玲,说自己有要事找她。冬梅当然知道是何事,于是专程让阮玲等了徐槿容一会儿。两人在稍微安静的地方碰面,徐槿容走过去,似有心事。“徐小姐,你还有何事吗?”阮玲抖抖袖子上的水,问道。徐槿容点头,“阮姨,我今日来除了来看冬梅,还有一件事要问您。”阮玲好奇,让她接着说下去。徐槿容凑到她耳边,问:“阮姨,你有想过给阮玉姑娘打官司么?”阮玲一愣,又往四周看看,确定无人注意她们后,才继续道:“徐小姐,你为何会想到此事?”打官司得事出有因,且有证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