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果然会模糊是非,费尽心思为自己谋利。夜长梦多,如果任对方磨磨唧唧转移焦点,外面那些人可能就按捺不住冲进来替自己的梦辩解了。事不宜迟,米粒儿不想跟白文斌太多纠缠,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米粒儿来的路上就想到用什么理由了。上辈子她听说过夜|光|剧|本这个梗,正好棉麻厂不久之后有个文艺活动,她就拿来主义了。米粒儿直接了当:“是有误会,我正想问问你呢,明明咱俩对剧本,怎么外面就传我给你表白?”白文斌猛地瞪圆眼睛,不可置信望着米粒儿。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米卫国:“闺女,你说啥,啥剧本?”“咱厂里不是办文艺活动吗?我看白文斌同志是大学生,就找他一起排个话剧。”米粒儿很认真的大声解释:“谁知道对戏的时候被人听见,说话不好听,我气跑了,结果外面越传越过分!”“所以我就想找白文斌同志问一问,我表白你了吗?你为什么不给大家伙解释?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难道想让流言逼着我嫁给你?你觉着有这个可能吗?”米粒儿跟机关枪一样狙击白文斌,甚至当着米卫国的面戳穿白文斌的心思。米卫国眼神立马锐利起来,直射白文斌。白文斌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又羞又闹,猛地从沙发上起身,想大声替自己辩解,但是当着米厂长,他不敢。到底是厂长闺女,自尊心强,肯定是被流言蜚语惹恼了她才这样,白文斌安慰自己,决定将对方哄一哄,把主动权拿回来。然而他还没张开嘴,就看到米粒儿背着米卫国,冲他无声说了两个字,白文斌的冷汗一下子出来了。米粒儿说的那两个字,其实是一个人名,是白文斌千方百计想掩饰的过去。她怎么知道的?白文斌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在米粒儿这边讨不了好了。还是先顺着对方,然后徐徐渐进吧。他深吸一口气,在米粒儿威胁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是的,咱俩其实是对剧本。”“但是米粒儿同志,我不知道谁造谣说你表白我,还传的全厂都知道。”“我刚来厂里,跟别人不熟,你又是厂长闺女,刚听到流言我很害怕,所以就……”所以就躲了起来,没出来解释。白文斌话说一半留一半,随便别人去脑补后半段,自己表现出一副为难又委屈的模样。米粒儿嗤笑一声:“反正就是跟你没关系,都是别人新谣传谣,你害怕我仗着我爸对你打击报复才不解释,对不对?”“对对对!”白文斌头点到一半才感觉到不对,又赶紧摇头:“不是怕你打击报复……”“那你为什么不解释?”米粒儿紧跟着又是一句逼问。白文斌:“……”瞧着对方词穷流冷汗的模样,米粒儿不禁再一次问自己,眼瞎成啥样,才看上那么普通又那么怂的玩意儿?这就是只纸老虎,靠着女人的喜欢为所欲为。女人一旦不喜欢了,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米粒儿觉着非常没意思,她索性打开办公室的门,外面偷听的人没提防,一脚歪进办公室,随后又带进来一串。米卫国惊呆了:“这……你!”这是嫌事儿闹得还不够大啊!他准备撵人,米粒儿却拦住:“爸,昨天对剧本就好多人听见,没道理今天说明情况就背着人,让大家都听听吧,我根本没给白文斌表白,免得有人啥金都敢往脸上贴!”米卫国抬起的胳膊停滞一下,随后放下,叹口气,随米粒儿去吧,说不定这事儿能顺利解决。米粒儿转头对白文斌说:“白技术员,你好好给大家解释解释吧,我一个女孩子,可承受不住那么重的流言蜚语,除非你不是个好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我被流言逼死!”所以白文斌不解释,敢袖手旁观,就不是个好人。白文斌骑虎难下,他一个大学毕业生,天之骄子,却被棉麻厂一个无知的女孩搞得尴尬非常,连个躲人的地缝都找不到。米粒儿再一次开口:“白文斌同志,你告诉大家伙,咱俩当时是不是对剧本?”她冲着白文斌,背着那些好奇的女职工,又无声说了刚才那个人名。白文斌嘴唇蠕动,非常想否认,但是想到米粒儿可能知道点什么,他怕被当中揭穿,脚底下好像被钉子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犹如提线木偶一样被米粒儿操纵,他不情不愿,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哼|哼:“……是,对剧本。”米粒儿催促:“你大声点,人多太乱,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