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从这一刻开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然后就开始慢慢地学坏,打架有第一次便有第无数次。这意外的成为了他情绪的一个宣泄口,在他被不知名的压力支配时,能够将过于高亢和极度紧张的精神集中用在一个地方。适当的体能消耗能消磨他过剩的情感,不过对他来说任何运动都是,只是打架好像还隐隐约约能带给他反叛的快感。他成绩依旧名列前茅,罗渽民是耍着小聪明的中上游,李东赫则根本不愿意将他宝贵的脑子拆封使用,常年保持垫底。他们三个怎么看好像都没办法考到同一所高中的,李帝努几乎内定要上第一高中,罗渽民目标就是116,市内小重点,李东赫还是没什么理想,倒是嘟囔过读私立学校也不错。初三的时候罗渽民去找李东赫,发现这人新考的试卷还错了一堆初一的知识,趁他睡觉兴奋地拎着龙凤飞舞写着李东赫三个大字的卷子在走廊里溜了一圈,事后被李东赫好一顿修理。他武力值不高,人却精明得很,三两下就整的罗渽民束手就擒,李帝努坐在教室里看两人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打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李帝努觉得那一段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幸福,遇到这两个人,是原本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像在规整的计划本上停留的一只轻轻扇动翅膀的蝴蝶,这些微小的、平凡的变动都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幸运。然后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变故就来了。他原以为随着年龄增长,他已经能够在外人面前很好地控制情绪了,其实不然,再多的粉饰都掩盖不了真正的伤口,他是个病人,从始至终都是。临中考前一个月,罗渽民跟他出去约架,那天电闪雷鸣,外界刺激过多,对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罗渽民的外貌进行羞辱,李帝努跟疯了似的往前扑,记忆有很长一段的空白,完全听不见罗渽民的叫喊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冲过去,想办法让他闭嘴。最后那人被他猛得一推,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将自己绊倒,直挺挺地倒下,好像留了很多血,又好像系数都被铺天盖地的雨洗刷,汇成了汩汩的溪流淌在他脚下。那个人没有死,在病床上躺了两周,行动出现了短暂地障碍,日后可能都会有一些后遗症在身上。李帝努和罗渽民被取消中考资格强制退学,李东赫花了钱去了nct高,阴差阳错竟然成了三人中唯一顺利读高中的人。“我那天应该去的。”“你去有什么用,你又拦不住李帝努。”罗渽民扯了扯嘴角,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睛却也黯淡下来:“算了吧,都是我们作。”“我应该去的。”李东赫加重语气:“我和你两个人再怎么说也能控制住发作的李帝努的,是我把你们留下了。”“是我们把你留下了啊,东赫啊,要一个人享受高中时光了。”李帝努慢慢地说:“对不起啊,你们应该离我远一点的……我太危险了,不是吗。”“李帝努……”“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们,不相信吗?为什么还不听话离我远一些?渽民你还要被我害成什么样?为什么非要待在我身边?你差点杀了人的处分是要背一辈子的!”李帝努攥紧拳一字一句地说,身体明显开始有发作的征兆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对着他们说不出半分重话,连发脾气都要苦苦压抑。“够了!重读一年就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振作,上不了公立学校上私立,赶紧多读一年给我滚来nct高。”李东赫难得沉声呵斥,他向来是不爱说话的,如今竟成了三人之间的主心骨:“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责任可追究?都做错了,明白了就是了,未来还那么长。”未来还那么长。[李帝努番外2]命中注定一年时光里,罗渽民和李帝努在不知名的寄宿学校重读,李东赫独自去了国际高中,学他不喜欢的英语。他们都变了许多,偶尔私下也会见面,但城东和城西之隔过远,李帝努也总是不愿打扰他,备考一年里,三人相聚的次数两只手便能数过来。他们的履历上始终无形地显示着杀人未遂,罗渽民索性不抱他想,去私立高中陪李东赫也是不错的选择,填报志愿时没什么犹豫。李帝努父母在打架事发后便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同席也是貌合神离,在李帝努征询他们时,他母亲眼神瞟了瞟,最后说,随你吧。语气和眼神都像一口枯井,当初狂热的望子成龙或许早已落空,于是对着他再没有爱与耐心,只剩责任。至于李东赫,仿佛还是受了刺激,在一年里将狠辣的性子发挥到极致,曾经只有嘴上功夫,现在不知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能将别人管的服服帖帖,东哥大名如雷贯耳。罗渽民开学那天兴冲冲跑去找高二的李东赫掰手腕,意外地发现纸片人李东赫竟然与他的力气不相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