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来一碗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他捂住肚子,突然对着尹湉湉大喊道:“小丫头,快,快帮我叫个郎中。”一条街外的顺天府衙,此刻。“银宝已经将孙姑娘的来历查的清清楚楚了,不出主子所料,确实就是郝家送过来的探子,本想着那天能碰上段少爷,可没想到咱院里还有个爱行侠仗义的尹姑娘,咱们已经拿了证据,现在要把孙姑娘抓了吗?”阮平朝负手而立,轻哼道:“我看过那姑娘,不像个套路深的,留着吧,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这个孙玉秀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是因为弟弟被扣在了郝家,所以才不得不受人摆布的。只是这个棋子作用并不大。阮平朝的探子去查了一回,听说这丫头只报了一个信儿回去,说阮平朝和府上的厨娘关系密切,有些不清不楚。再说,就算把她赶出去,难保他们会不会再塞个其他人进来,不一定就比现在的情况更好。“你时刻提点尹湉湉不要和她走的过近。”尽管在阮平朝看来,孙玉秀和她身后的郝家并不能给自己起到多大的威胁。但是毕竟现在被人知道了软肋,阮平朝有些怕他们在尹湉湉身上下功夫。银宝颔首答了个是。阮平朝又问:“顾秀才的事情有线索了没有?”“……有一点,只是听说此人之前确实去过广陵城,不过到底为什么没有上任,现在还没有查清楚。”阮平朝淡淡道:“还能为什么,那位子上有人占着,他怎么上任。”接着他又补充道:“继续给我查顾秀才,说不准他能成为我们破局的一个口子。”他此次被皇帝钦点,私下查买卖官员的案子,手里查到的很多事情都是有头无尾的,实在没办法呈堂问罪。倒是顾秀才的这个人,说不定能帮他解开眼下的这个困局。银宝答了个是,转身正想往外走,突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他一开门,门口正站着的就是一脸慌张的金宝。阮平朝最不喜欢下人们喜怒形于色,有些不高兴的蹙眉道:“什么事至于急成这样。”金宝缓口气,沉声道:“主子,刚才外面有人来报,说尹姑娘被抓走了!现在正关在大牢里……”、、”事有转机“混账,混账,做这种事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尚书府内,董严顺狠狠地掌掴了儿子董昱一个耳光,骂道:“全京城的人都看见他进了我尚书府以后,出去就死了,我问问你,你倒是想怎么洗脱自己的嫌疑!”在尹湉湉摊子上死的人可不是个小人物。他叫吴奇风,是太医院的管事,官拜四品。堂下被煽懵了的董昱一脸的不乐意,说道:“爹,您想的太多了,他不是吃了那小丫头摊子上的面才死的嘛,跟我们扯不上什么关系的。”董严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真是个猪脑袋,你知不知道吴大人死在谁的摊位上!”吴奇风每次下朝以后都爱去街市吃东西,京城人都知道他最喜欢吃天香居酒楼的焦溜丸子。可谁知他偏巧当日换了心思,瞧上了尹湉湉那个小摊位。“一个小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董昱不以为意。“你啊你啊!”董严顺气的拿手指不停地点儿子的额头,骂道:“她没什么了不起,她可是那个阮平朝府上的厨娘,你说有什么了不起!”听到这儿,董昱方才觉得一丝危机来。这位吴奇风,曾经是一名游方郎中。后在游历途中结识了一位京城贵胄家的千金小姐,两人郎情妾意。但碍着姑娘家瞧不上他的身世,吴奇风便咬咬牙,将多年积攒的银钱全部掏出来,疏通人脉,在太医院中买了个官职。此人本就有从医的底子,又熟知善用一些民间偏方,深得后宫嫔妃爱戴。于是在太医院中平步青云,官职节节高升,如今已经成为皇帝以及后宫众多妃嫔眼前的红人。可不管官职如何,总改变不了他买官入朝的事实。而当初经手他买官这一切的就是吏部尚书董严顺的儿子董昱。本来这种事情已经是陈年旧事,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谁成想这位吴奇风大人在某次和同僚吃酒吃到尽兴的时候,说起的一个事情引起了董昱的注意。原来吴奇风这人,因为早年长期奔走在山野之间,见得民间医术良药非常繁杂。所以他养成了好记录的习惯,在与同僚吃酒畅谈之时,随口说道:“浮华源笔下,流水十年间。”一听说此人十年间的来往事件都记录在案,董昱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