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听说他似乎发现了郝家祠堂的秘密以后,郝容立马赶回来了。为的就是叫他永远闭上嘴。“本想着给你家祖上奉一炷香,没想到竟叫本官发现了这样的好地方。”阮平朝将“好”字咬的重重的,并认真留意着他神色的变化。郝容从台阶上下来,走到有亮光的开阔地方,这时金宝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几个常随,个个儿手里都拎着长剑,看样子想要硬拼恐怕也难。“哈哈哈哈,哪里哪里,郝某也不过是感恩祖先庇佑,以此为报罢了。”说着,他随意的瞥了眼陶像底下立着的几个人身。突然又把视线转移到尹湉湉背着的人身上,饶有兴味:“怎么,认识?”尹湉湉小心翼翼地将姐姐的肉身放在地上,狠狠地盯着对方的双眼:“告诉我,我姐姐怎么死的。”郝容又笑了一下,眼尾的皱纹也挤成了一条:“何苦呢,问了也是你自己难受,要不你到地底下去问她们本人算了。”阮平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样子今日此举早已经在郝家的算计之内,恐怕今天三人很难从这地方逃出生天。尹湉湉又前进一步,站在郝容面前,他并不比她高很多,可也需要仰视。可郝容却从这仰视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凛然,叫他没来由就打了个颤。“算了,死到临头,告诉你们就是了。”他摆摆手,向左移了一步,移到了尹湉湉的视线范围之外:“还不是这丫头不听话,在端王府上发现了点不该她发现的东西,我儿子寻思着给端王解决个麻烦,便想找个理由把这丫头带出来,谁想她倒是心狠,撞了墙,想一死了之。”这些,都是端王府上后院管事跟阮平朝说过的事情,他知道的就到此为止了,不过看样子,尹娇娇当时并没有死。“可这丫头命实在是大,血流了不少却没有死,又赶上我郝家祭祖的日子,便被我找人从京城拖到了此地,跟她们放在了一块儿,到天上伺候我家先人去了。”他语气淡淡的,似乎对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毫无感觉,甚至还缓缓走到尹娇娇尸身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像是在欣赏什么美丽的艺术品。“我杀了你!!”尹湉湉不知何时从背后掏出她随身携带的刀,疾步冲到他的面前,反手就要往他脖子上砍去。她想叫他见血,叫他血流如注,叫他也尝尝姐姐受过的苦。可郝容带来的常随身手也是十分敏捷,两步就冲到了她的跟前,轻轻一抬手便卸了她手里的刀。铛地一声,刀落了地,阮平朝手快,一把将她揽到了身后。“别动她,有事朝我来。”朝着郝容大喊一声。阮大人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翩翩公子,哪怕朝堂论政也从来是不急不缓。郝容还是头一回见他真的来了脾气。他拦下了还想朝小丫头动手的手下,笑着说道:“阮大人还真是怜香惜玉,你放心,我不会动手的,你我共事一年有余,我怎么着也会给你和你的人留一条全尸的。”阮平朝冷笑道:“那就先谢过郝大人了。”郝容转回身,朝着石台上面的陶像拜了拜,对着手下人嘱咐道:“把那小丫头给我带出来。”阮平朝紧紧掩住身后的尹湉湉,以为他们还要对她下手,皱起眉头刚要开口。突然,一个黑衣人得了令,转身走到石台后面的黑暗里。这时三人才发现,原来石台后面还躲着一个人,她穿一件粉色的夹袄,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眼神怯生生的。这不就是画像上面谢戚家的小女儿吗?原来在这里。郝容道:“阮大人不用怕,我郝某说话算话,我只是来带这个小姑娘走得,不会动你的人。”尹湉湉从阮平朝的身后探出头,看见那个脸颊上还沾着泪痕的小姑娘,心里一阵揪紧,仿佛看到了姐姐最后一刻的样子。无人护她,那一刻该有多害怕。“你这个畜生,这么小的女孩子你都不放过!”尹湉湉骂道。郝容倒是不以为意:“我还算不得畜生,真正畜生的是她亲爹,这是谢戚送我的礼物,哪有不要之理。”阮平朝心里一沉,倒是全中了他的猜测,可是落入此境又能如何?郝容年轻时候也是屡考不中的落榜秀才,因他一心想要入仕为官,便找了位相师测算,对方算出他家祖上有一得道高人,因为常年没有祭拜便生了怨气,不佑子孙。不过是街头神棍的哄骗之言,随便唬唬这落魄秀才的鬼话,却被郝容真的当成了救命稻草。他回家翻找了家谱,还真就寻到一个修道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