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芙的心中柔情无限,怀里有了重量,她也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不,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她抱着唯一的伙伴在偌大的宫殿里慢慢旋转,口中轻轻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童谣。
一个转身,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有经过宫门,突兀地出现在宫殿内部。
有一刻她以为是尼奥尔德闯进来了,可是不是。
那个人周身充斥着秋日阴郁的水汽,像一个迷路的幽灵彷徨在此。
希芙忘记了呼吸。怀中的婴儿突然醒了,发出一声宣示存在的啼哭。她下意识将他搂紧,然而哭声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大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心碎的背景音。
那个人就是托尔,只见他站在那里,与提尔一战后的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一头草率的红发暗淡无光。
希芙想说什么,却只是颤抖着嘴唇。
“我刚从弗丽嘉那里回来。”托尔先开口,他的声音粗哑而干涩,仿佛很久没说话一样,“我觉得你是对的,和我离婚。”
他悲伤的目光落在希芙身上,又像是穿透了她。
“为了我们的孩子……不应该被称作托尔之子。”
四十八离婚?丧偶!
阿斯加德,雾海之宫。
弗丽嘉曲起手指,仿佛在虚空中托着一个酒杯的手势,她现在确实又想来一杯酒了。
但是有客人要招待,现在还不行。
“你们请便。”
弗丽嘉自顾自斜倚在会客厅的长沙发上,招呼高法依格与彻达二人,好像一个女王。
她确实是,阿斯加德如今名副其实的掌权者。
“不错,托尔刚刚从我这离开。”弗丽嘉公事公办道,合起手掌,有些百无聊赖那样,搓了搓手指。
高法依格和彻达对视一眼,犹豫着要如何开口。
弗丽嘉如何不知,冷淡地吐出令人心痛的事实:“我的孩子向我询问他的身世。”
房间中静得落针可闻。
弗丽嘉低下头,一手撑着脑袋,水晶灯的光线从她的侧面照来,她的面目藏在阴影之中,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
“坦白来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她的手重新垂落下去,脸上的阴影消退,其下的表情似笑非笑。
“奥丁就是洛基,洛基就是奥丁……我竟然也被蒙在鼓里……未免也太可笑?”
她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自己长久以来对洛基的厌恶,奥丁对洛基的袒护;想到洛基曾经看向她的玩味的眼神让她大为光火;想到自己的双胞胎霍德和博德,他们日益长大,一点也不像哥哥托尔;她也曾经抱怨托尔的发色,但从她内心身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奥丁和洛基,洛基和奥丁……他们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