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四十六有余,祖荫庇佑过得还算殷实,家中的七房妻妾均是往年各地的花魁。”高进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红鹤:“她既已去世,此刻我在心中默哀就是。小娘子你怎么将我说成一位无情无义之人了??”
“我想再回去妙音坊看看祁芙的房间。”从高府出来红鹤牵过马说道。
“我与你一起。那高进宝可有任何嫌疑?”
“我现在还不知。”红鹤犹疑道:“他的表现未免太过平淡了。”
“你今日才知男人的尿性?。”毛虎翻身上马:“对高进宝来说,祁芙不过是一只他想要收藏回家的蛐蛐罢了。这只蛐蛐没了,很容易就能找到下一只。”
刚刚回到妙音坊门口,就有一名县衙衙役来报:“班翀公子醒了。”
“是否要将他放出牢狱?”毛虎问。
“不放。”
毛虎愣了一下,众人在旁听到也是茫然不解。
“祁芙死于毒杀,班公子定是被诬陷了。”毛虎说。
“多关几个时辰也不会怎样。”红鹤冷峻地说:“待我洗清他的嫌疑后再放不迟。”
县衙牢狱建在地下,唯有一条主通道可通风,因此牢狱通常阴暗潮湿,气味恶心。虽然已醒来,又喝过了衙役给的浓茶,但班翀坐靠在土墙上,看上去依然迷惘不已。
“鹤儿,我为何在牢狱中?”
“因为你仍是凶杀案的疑犯。”红鹤叫人抬了张凳子坐在班翀的对面,将折扇紧紧捏在手中。
“凶杀案?鹤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我和你还有毛兄去巫柯家里喝了他的喜酒。”班翀懵懵懂懂地说道:“大家都很开心,我记得你说你要先走。”
“是的,我走了。”红鹤说:“然后呢,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后来我们去了一家酒肆。”班翀扶着额头,皱眉说:“头很痛啊。”
“不是酒肆。”红鹤说:“你去了青楼。”
“我去青楼做什么?”班翀茫然地说道:“我对这些歌舞风月之地向来没什么兴趣,鹤儿你是知道的。”他慌忙地解释:“我平日里不是被阿耶阿娘押着读书练剑,就是蹴鞠打打马球,抓住机会就溜出来看你。”
“我知道。”红鹤点头:“你接着回想一下,你还能记得什么。”
“我记得被一人搀扶进一个房间。”班翀揉着额头努力回想:“有一张铺着绿色被褥的床,我记得倒在床上的感觉,和我在宝安县的卧榻一样舒适。”
“你可还记得倒下去之后的事?”红鹤打开折扇扇风,她也觉得这牢狱空气污浊不堪,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