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陈回还以为他们两个和好了,现在看来,“和好”这个词究竟要怎么定义呢?他们两个的确没有像从前那样冷言冷语了,但仍然,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发生。陈回自嘲,自己真是高兴的太早。他们两个到顾家的时候,饭菜几乎全上桌了。顾书迢他大姐顾书遥,正在汇报公司近况,陈回听着她冷冰冰的声音,心中只觉得大姐简直像个冷冰冰的工作机器。汇报完公司近况后,顾母又开始催婚,像顾书遥介绍这家公子哥怎么样,那家谁还未婚。顾书遥敷衍着:“好了好了,妈,等我交了男朋友会告诉你们的,况且我自己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要是找个男人比我弱,岂不是拖我的后腿吗。”顾父瞪了她一眼,教育道:“女孩子家家的,说话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你和顾书远,你俩都不如你们的弟弟省心。”陈回“狗腿”地帮顾父满上酒。顾书远看陈回不顺眼很久了,闻言“呵呵”了两声。顾父又骂了一句;“笑什么笑,没个正形。”“好,爸。我不笑了。”说完便转向陈回,“陈回,给我也满上酒呗。”顾书迢看着他说:“哥你自己倒吧,指使陈回干什么。”顾书远又向他姐姐撒娇:“姐你看啊,爸爸和弟弟都向着陈回。”顾书遥往陈回碗里夹了个鸡腿,笑眯眯地说:“我也向着他。”顾书远作势要抹眼泪,大家都被他的搞怪逗笑,一时间饭桌上热络起来。陈回他们银行终于放假了,他这个当老板的,一下子给员工们放了元旦七天假,员工们非常高兴,一直到下班,脸上都洋溢着“假期马上要来临”的快乐。陈回没想到放假前接的最后一单生意,竟然是谢一恒的。“陈回,帮我个忙吧。”谢一恒说出要运转的资金数目时,陈回惊呆了,问道:“一恒,你最近在干什么,要用到这么大数目的资金?”谢一恒嬉皮笑脸道:“放心啦,我又不会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一个朋友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帮个忙而已。”陈回还是有点犹豫。谢一恒催促道:“快点帮我弄啦陈回,我知道你心好,怕我被骗,放心吧啊。”陈回赶在员工们下班前,帮谢一恒的资金运转操作了。谢一恒临走上车前,说下次有空请陈回吃饭。陈回笑说吃饭就不用了,别总是缠着顾书迢,把顾书迢还给他就好了。谢一恒翻了个大白眼,说道:“我又没抢你家顾书迢,我都好长时间,俩月还是三个月,没见过他了。”陈回问:“真的?”谢一恒举起几根手指,作发誓状:“当然,反正我没霸占着顾书迢,你可别向我来要人。”陈回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行了一恒,你赶紧忙你的去吧。”看着员工们一个一个离开公司下班,走时和他说“老板再见”,他也回应再见。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他自己。冬日昏暗的暮色将陈回笼罩进去,在无尽的岁月深渊里,既孤单又落寞。他最后一个走出公司,去了姐姐家。姐姐陈度和姐夫闻之正在厨房做饭,他去卧室里看他的小外甥。小宝宝躺在婴儿床里,看到他进来竟然向他挥了挥小手臂,陈回将小宝宝抱起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宝宝发出一些类似于笑声的声音,陈回感觉自己被治愈了,在小宝宝脸上亲了一口。闻之在卧室门口看了一会,走了进来,对着小宝宝说:“漾漾,叫舅舅。”陈回笑了,说:“姐夫,哈哈哈哈,他还叫不出吧。”闻之拍了一下陈回的肩膀,说:“我哄他睡会儿觉,你去厨房帮你姐姐把菜做完吧。”陈回走进厨房,陈度正在炖汤,他围在陈度左右转了几步,问道:“姐,快做完饭了吗?我好饿呀。”他和陈度上小学初中那几年,正是他们父母在外打拼创业的时期。陈回还记得,那时候父母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回家就给他们姐弟俩不少钱,平常都是姐弟俩自己生活上学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姐弟俩之间比和他们的父母更亲。虽然陈度只比陈回大三岁,但陈回总有一种是陈度把他养大的错觉,毕竟他小时候太闹腾了,常常闯祸。这些年,他平常在家天天做饭;在顾家那边吃饭的时候,也不敢闲着,要在厨房帮忙;只有在他姐姐、姐夫这里,他还能像小时候似的,像个小男孩,在厨房里跟大人说自己饿了,从大人已经做好的菜中偷吃几口。陈度说道:“把这锅汤熬好,咱们就开饭了。”说着,随手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喂到陈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