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星搬着行李,林月焕走上前摁响了大门外的门铃。
“谁呀?”徐星的声音从电话机里传来。
“开门,星星,我们到了。”
话筒里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外公外婆,妈妈和姐姐来啦!”
大门内的院子里有许多高矮不同的绿植,有的露出光秃秃的枝干还没有发芽,有的常青树仍旧郁郁葱葱,而冬日里的梅花开得正艳。
徐星兔子般地从屋内跑出来,扑到了她的身上,如果她不是大力怪,差点把她手里的行李箱撞飞出去。
“外婆,快来看呀!”她像是献宝似地把时星推到了走廊下的人影面前。
林江篱已过古稀,身子骨却很硬朗,腰背挺得笔直,行动也十分迅捷,眨眼间就跨了几步来到时星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她上下仔细瞧了瞧时星,赞叹道:“好,好!比照片里还要精神得多。”
时星不是很想问她看的是哪张黑历史照片。
“行李就先搁着,等会儿再收拾。吃过饭没有?今天中午我们去街上老店买了熏鹅,还没动过,就等你们来吃的。”
“在厨房是吧?我自己去切。”林月焕回答。
挑开帘子进了屋,外公已经背着手在屋里等着了。他满脸矜持,内敛严肃的样子,但根本藏不住好奇的目光。时星不由自主地挑起了嘴角,主动打招呼:“杨大家,久仰大名。”
“你好你好,时同学。”杨怀仁一本正经地伸出手,和她像是两个领导人会面那样握了握,气氛十分庄重。
“噗嗤。”林江篱在背后偷笑。
“咳咳。”杨怀仁清了清嗓子,“来了就好,不着急回去,等到开学再走。你外婆给你收拾了房间,等会儿叫你妹妹带你上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
“好,谢谢外公外婆。”
“杵在这干什么?怪占位置的。”林江篱推了推两人,“去,吃饭去,老杨你也写你的字去。”
他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但忍住了,转身前往书房。
“这老头,别扭得很。”
吃饭的时候,外婆秉承着做个不扫兴的家长的信条,决口不提成绩和志愿的事情,只问时星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和朋友们相处如何。她一一乖巧答了,林江篱听说她最好的朋友在画画上有天分,就说杨怀仁那里有很多书画界的老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帮忙介绍。
“就是娱乐而已,她以后可能不会走专业。”时星解释说。
“不碍事,我们很多人也是当做爱好陶冶情操的。”
午饭后,林月焕上楼整理房间,林江篱则拉着两姐妹来到书房。这是个很大的空间,一半在屋内,一半像是玻璃温室似的露在外面。其中屋内的部分是杨怀仁的书画地盘,另一边则是花房和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