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也是如此,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秦卿的到來給瞭他們一絲不該有的期待,但是秦卿的話卻讓他們的期待徹底落空,比之前更加難受。
秦卿舉起左手,裊裊粉色火焰自她指尖騰起,周遭的溫度突然直線上升,她道,“你們出不去是因為你們隻是普通人,而我不是。我把這勞什子結界打破,你們不就可以出瞭嗎?”
村長哭笑不得,“我們村也不乏誕生過修仙天賦之人,雖說我們這的靈氣沒有被堵截,還算濃鬱。但是,也不知李宗鎮用瞭什麼手法,我們這個村的結界,是無形的,根本找不到。”
“是啊。”柳樂天附和道,“找不到的結界,你如何破解?”
秦卿皺瞭皺眉,這個結界居然是無形的?是因為此處結界無處不在還是因為此處結界變幻莫測?但不管如何,結界一定有跡可循。
她收回瞭指尖粉火,陷入思考之中。
村長柳仁山也在打量秦卿,並未出聲打擾秦卿的思考,整個廣場一時之間陷入瞭安靜之中。
半晌,秦卿擡眸問道,“你們村是否有柄神奇的桃木梳?它或許可以驅邪,或許可以帶來好運,總之,它不同尋常。”
柳仁山搖瞭搖頭,他從沒有聽說過什麼神奇的桃木梳。
秦卿有些遺憾地垂下眼睫,當初石碑裡的虛幻老者讓她聽的關於選擇的故事,難道不是解開這疫莊結界的鑰匙?
秦卿望著石碑篤定道,“不管怎麼樣,關押你們結界的根源,一定是這個石碑。”
她瞇瞭瞇眼睛,兇狠之色一閃而過,“幹脆讓我來打碎這石碑,試一試,就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瞭!”
“等等!你”村長的勸阻還沒說出口,秦卿已經飛快躍至石碑前,揚起手掌,作勢攻擊。
眼見他們村的守護碑即將不保,一道尖銳女聲叫瞭起來,“你看看是不是這柄梳子!”
秦卿遽然回頭。
隻見一柄流光圓潤的漆黑桃木梳靜靜躺在一個瘦長手掌中。握著它的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眼眶濕潤,“這是傢母留給我的遺物。用它梳頭的話,頭發可以保持絲滑柔順,濃密光澤。”
女人佝僂著腰,戰戰兢兢,她卑微地祈求,“不要動我們的守護碑,那是我們,是生活在這裡的我們,最後一點信仰瞭。”
清淺的桃花香從那柄桃木梳上傳來,女人的頭發確實如她所說,青絲如瀑,光滑如絲,與其他風吹日曬日夜操勞的女人發質完全不一樣。
秦卿從女人手上拿走瞭桃木梳,她望向村長。“村長,我還需要你們的一個東西。”
柳仁山道,“你說。”
秦卿:“一枚蟲卵。”
柳仁山登時臉色大變,他眉頭緊皺,死死盯著秦卿,那眼神看起來有些可怖,“你說什麼?”
村民們開始小聲討論起來,他們顯然是第一次聽說蟲卵,看見不動於色的村長如此模樣,紛紛猜測蟲卵是什麼東西。
柳樂天安靜下來,他看看柳仁山,沉默不語,隱約猜到瞭什麼。
其實秦卿隻是猜測,不過看村長那副震驚的樣子,看來是被她蒙中瞭。石碑中的虛幻老者告訴秦卿,周五六所在的村莊,被一種瘟疫所毀。而秦卿剛來疫莊遇見的不死者的後腦袋處有點微弱的生氣波動,那點生機類似一條白色幼蟲,正是這東西控制住瞭已經死去的人。
所以秦卿猜測,疫莊的被控制的根源,疫莊所傳的瘟疫就是那種不知名的神秘蟲子。
秦卿沒有過多解釋,她隻看著柳仁山,認真道,“村長,您要不要信我一次?”
秦卿站在人群之中負手而立,下巴微擡,眉梢眼尾皆是不羈張揚,柳仁山在她眼裡看不見絲毫畏懼退縮,這姑娘小小年紀卻一身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一片寂靜中,柳仁山微微垂頭,火把照亮的範圍有限,這讓村長的表情若明若暗,看不分明。
村長嘆口氣,“我可以給你一枚蟲卵,這枚蟲卵是讓毅莊真相大白於天下唯一的證據,但”
“不要給她!”
一道粗糲的女聲忽然吼瞭出來,枯瘦如柴的中年農婦踉蹌地走向前,她看向秦卿的目光充滿驚恐,瘦長的手臂指著秦卿厲聲道,“我想起來瞭!我想起來瞭!”
“她大半個月前來過毅莊!她殺瞭我的兒子!”農婦嗚嗚哭著,悲痛欲絕又滿含憤懣,“她大半個月前才七、八歲模樣,如今卻長大瞭這麼多,變成瞭少女的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她不是人啊!她是妖!一定是妖!”
農婦雙目赤紅,瞪著秦卿一臉怨毒之色,恨不得沖上前撕咬秦卿。她的兒子本來好好的,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害得她連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
農婦的丈夫在一旁死死拉住她的胳膊,才沒讓她真的沖到秦卿面前。
她的丈夫是個幹瘦幹瘦的男人,男人小聲勸道,“你瘋瞭不成,在說什麼胡話!”接下來的話細弱不可聞,“兒子的事怎麼能”
周圍村民都認得這個農婦一傢,隻是農婦住在較遠的村口,與衆人聯系不多。他們聽瞭農婦的話,都遠離瞭秦卿。但也有人提出疑惑,“你的兒子不是早在兩年前被抽中‘試驗品’,離開瞭毅莊,哪裡又來一個兒子?”
農婦稍稍冷靜下來,她目光閃爍,並不回答。
村長大致已經猜到瞭農婦做瞭什麼,他憐惜農婦愛子之情,不忍苛責,可是擅自將失敗的“試驗品”留在傢中,稍有不慎,危害的是整個村莊。
是以,他嚴厲瞭語氣,看著農婦一傢道,“你們所犯之事,稍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