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一鸣低头扒了口饭,没吱声,贺庭远木着脸看了他一会儿,也低头吃了口饭,然后说:"要不一星期一次也行。"
"……"
贺庭远看他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想说要不一个月一次?可这话还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好闭嘴,默默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贺总您还真不嫌麻烦,"谭一鸣终于放了筷子,挺直了脊背看他,"反正说来说去你都是要让人监视我,我还搬来搬去的麻烦什么,算了。"
"……??"贺庭远愣了下,冷若冰霜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什么算了?"
"在哪儿都一样,不搬了,麻烦。"
"……"
贺庭远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忍耐不住了,也把筷子放下来,勉强摆着架子说:"我可不是柳下惠,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可保不准会做什么。"
"哦。"
"哦什么哦,这个你也哦?"贺庭远伸手抓住他搁在桌上的手臂,有点气急败坏,"我不过就是担心你,让你那个小助理……"
"白帆,人家有名字。"
"……行,白帆,我不过就是让他说说你干什么了,也不会打扰你,你忙你的,也不耽误你什么,你这个也要介意?"
谭一鸣又抬起眼皮瞅瞅他,然后又垂下来,贺庭远觉得有点委屈,正烦闷得不行,手心里的手忽然翻转过来,反握住了他的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背,然后轻轻勾了勾他的拇指,温柔得像是在哄他。
贺庭远愣了愣,抬头看向谭一鸣,男人微微笑着回视他,然后说:"那么舍不得我走,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赶我走,你说你别不别扭?"
"……"
"收了你这么多好处,我也不能没心没肺的,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我就留下来陪你,也省了你功夫。"
"……"
谭一鸣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蹭着他的指尖,细细碎碎的纹路,忽然就惹得他头皮发麻。贺庭远觉得自己在做梦,脑袋嗡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皱着眉说:"都说了你不用这样,我该捧还是会捧你的,不用你回报我什么。"
"钱都付了,货不拿,你也太亏了,"谭一鸣捏了捏他的掌心,眯着眼轻笑道,"所有人都说我们在一起了,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不正经来一次,咱俩岂不是太冤了?"
贺庭远一整天都在反复思考谭一鸣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正经来一次,岂不是太冤了……正经来一次什么?
他总觉得是自己理解错了,一整天找了无数个借口让这句话能稍微符合一点逻辑,思前想后大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大概是谭一鸣那个人太有责任心,心太软了,觉得光接受不付出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就勉强自个儿想要配合他。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这也的确符合谭一鸣的个性,那家伙别人的闲事没少管,轮到他自己身上,自然也要尽心尽力才对。
……才不是因为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