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栖一抬头,就看到了岑厌半睁的,黑漆漆的眼眸,他似还有些疲累,带着些不自觉的倦意。
“……”
连栖的手瞬间松开了。
岑厌眯了下眼,抬手摸了下连栖冰凉的下巴。
他道:“有水。”
连栖有些结巴了。
“是有水。”
岑厌微仰起头,在灯光照射下,他身上的水光愈发明显。他指尖落到了自己的脖颈上,半晌笑了一声。
“宝宝,干坏事了。”
“……”
连栖抿唇。
“谁干坏事了。”情绪突如其来,手都有些抖。
看到岑厌醒来,方才短暂的空洞被填满,连栖好像这才拥有了正常的思考能力,他刚才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哽咽着。
“吓死我了。”
他抽泣一声,眼泪突然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沿着脸颊滑到下巴,滚落到岑厌的唇上。
来到连家这么久,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哭过。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因为情绪激动就呼吸困难,但现在连栖抽着气,胸膛抑制不住的起伏。
“怎么老是这样。”
他崩溃极了。
岑厌坐起来,他一手揽过连栖的腰,擦拭着他哭花的脸,连栖被他带的坐到腿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可怜得紧。
“对不起宝宝。”岑厌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不哭了。”
“……”连栖水光淋淋的望着他。
“宝宝好厉害。”他摩挲着连栖柔软的脸颊:“又救了我一次。”
“不哭了。”
他指腹接住连栖又掉的一滴泪,黑沉的眸里盛满了柔软,连栖眨了下眼,最后还是温顺的蹭进了岑厌的怀里。
岑厌最后还是把后背露给了连栖看。
岑易那一下下了死手,实木椅重重砸在脊背上,现在后背上是触目惊心的淤青。好在后脑没怎么砸到,只是微微肿了些,没出血。
连栖从后面抱住岑厌的腰。
他轻轻问:“是谁打的。”
他明白这种程度的伤绝不会是岑厌粗心大意导致的,只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家里一个蠢货。”岑厌转过身,握紧了他冰凉的手。
连栖思索了很久。
终于他从残存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名。
他低低问:“是岑易吗?”
岑厌愣了下,他捧住连栖的脸:“宝宝,你记得他?”
当然记得。
他从没忘记那张肆意嚣张到极致的面孔,掐着他的脸盯了许久,最后恶劣一笑,骂了一句漂亮蠢货。
岑厌那时很少情绪外露,但那也是唯一一次,当着连栖的面,他眯了下眼,按住岑易的头猛地朝墙上砸下去,最后丢下一句滚远点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