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雪从寺院回到万府后便先去找了一次万景耀。
但万景耀闭门不出,说自己有事不便见人,不让沈照雪进去。
沈照雪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温声细语,很是温和,又带着些许心安,说:“二公子若是有事相求,可以随时来找我。”
顿了顿,他又道:“总是这般躲在屋中也不是办法,二公子不若还是与我谈一谈,说一说心里话,或许还能排忧解难。”
屋中半晌不见人说话。
沈照雪语气虽然温和,神色却格外冷淡,抱着手臂在外站了一会儿,心觉也已经足够了,转身便要走。
刚抬了步子,万景耀忽然道:“我没事的……”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欠条,近段时日一直忧心此事,整夜整夜睡不好,眼中已经生了血丝,形容憔悴,与那时刚从狱中出来似乎没什么区别。
沈照雪脚步顿了顿,又听他道:“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这段时日不便见人。”
又怎么好见人。
万景耀咬牙切齿,心想,他只是暂时运气不好,连着输了几日而已,往后会有办法再将输掉的钱财赚回来的。
但是在这之前,可不能让沈照雪知道自己犯了难处。
沈照雪会看不起他。
沈照雪身边的人,要么出身权贵,要么聪慧有本事,自己又怎么能与之攀比。
他曾经还夸下海口,说要先办法将沈照雪救自己出狱的银两尽数还给他的。
若是真的言而无信,指不定要被那些人怎么呢笑话。
万景耀咬着唇瓣,听着沈照雪在屋外说话,他声音太轻,究竟说了什么也不太清楚。
又过了一会儿,屋外没了动静,万景耀起身拉开了们,才知晓沈照雪早便已经走了。
他想,沈照雪其实也与那些人一般无二,薄情寡义,也不多问两句这便走了,实在叫人心寒。
哪怕他心中知晓沈照雪多待一会儿也于事无补,但还是忍不住牵连怪罪,想着自己去赌坊赌钱,不也是为了还沈照雪的那些银两么。
现下看来,确实是沈照雪不知好歹。
万景耀攥着手中纸页,深思熟虑,还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便出了门,打算再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回个本。
他这一去,又是几日不曾回府。
万声寒的父亲总是不在京城,自从辞官后便时常往江南跑。
如今府中只剩下沈照雪一个并非万家人的客人在,没有主事之人。
因而分明知晓万景耀几日未曾回府,也不知该向谁禀明。
万声寒倒是出门前将府中事宜交到了沈照雪手中,但又关切沈照雪身体不好,说小事不必麻烦沈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