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指腹间又带着并非商人或书生的茧子,实在是奇怪,又能是什么人呢?
兵卒?还是猎户?
沈照雪试图从屋子里的东西找到关于对方身份的东西。
他在某间屋子里摸索半晌,总算在尚未铺设被褥的榻边摸到一个不小的箱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
他摸着锁扣研究了一会儿,这箱子倒也没上锁,轻轻一拨便开了。
沈照雪嘟囔了两句,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里面是什么。
刚一出手,万声寒忽然进了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行事匆匆,抓得也很紧,沈照雪听到他略有些着急和喘息声,似乎方才刚从外面跑过来,一时尚未平息喘息。
他百思不得其解,问:“你这箱子里装了何物,这般匆忙,生怕我碰了。”
万声寒视线还落在那箱子里,绸缎羊绒铺在其中,上面堆满了房事上的玩物。
他险些连嗓音都没夹住,将自己真正的音调泄露出来,刚要开口又猛地回神,难得有些结巴,道:“你怎能随意动我东西,这便是你们京中世家的规矩吗?”
“自然不是,”沈照雪无所谓般道,“只是我一人品行不端罢了。”
他倒也知道自己这样随意翻动他人事物的行为着实不妥,但他急需要知晓面前这人的身份,好以此做后头的打算。
这人口风很紧,他一直没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连外界如今是什么情况都一概不知。
沈照雪将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回来,腕间被捏得有些泛红泛疼,他轻轻摩挲着那一处皮肤,起了身,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那箱子藏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寻常的珠宝首饰,或者金钱银币应当不至于叫这人那么紧张才对,自己又瞎着眼,就算真有本事窃走他的钱财,也没办法在毫不熟悉的小镇上走动,很容易便会被找回去。
难道是杀人藏尸?还是藏了什么刀枪剑棍?又或者是朝政上的什么轻易便会掉脑袋的东西?
沈照雪心中一晃无数的念头,却从未将其往房事上想。
万声寒见他思虑重重的模样,又瞧了眼那些放置在箱子里的东西,悄无声息长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从外人赠与他时起便放在这座庄子里,只留了两颗小铃铛带回万府,那两颗小铃铛沈照雪也已经见过了,虽然他的身体很喜欢,但瞧着神情却实在不喜,于是后来便又将其收了起来。
沈照雪对房中一事避如蛇蝎,那时若非想要趁乱逃走才不得不委身于自己,若真叫他发现这箱重之物,只怕又要想办法逃走。
他思绪一顿,转而又有些怀疑地想,沈照雪常年深居府中,甚少出门,往常看书也只看诗词歌赋与策论史书,他会知晓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用作何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