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展开,还骨碌碌滚出来一小粒红豆。
谢桐捻起那粒红豆:“……”
豆粒浑圆,暗红的光泽在指尖流转,手一颤,豆子就不小心掉了下去,滚进被褥中不见了。
谢桐在榻上呆坐片刻,心内不确定地寻思道,简如是似乎……
——似乎真有些龙阳之癖。
回想起许久之前,闻端从宫中“捡”到的那块同心玉,谢桐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几分可信。
可信归可信,但要彻底相信,依旧十分困难。
……毕竟简如是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春风和熙,君子端方,与谢桐想象中,京城小倌馆那些涂脂抹粉举止妖娆的断袖小倌,毫无相像之处。
这样一个温柔和善的君子,怎么竟会成了个……呢?
最可怕的是,谢桐如今还觉察,简如是的龙阳之好,很有可能是对着自己产生的。
为什么?
除了十几年前那段短暂的太学时光,之后的谢桐与简如是,根本也没有太多接触,不过是宫中偶尔相见,会停下来闲聊几句的情谊罢了。
就相熟程度而言,齐净远还更在简如是之上。
谢桐实在是不能理解,简如是究竟是从何得来的这种感情,又是究竟为何,会将此种感情投照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又没有家室,才导致简如是的认知逐渐扭曲,误以为自己更好男色?
谢桐又捏了捏眉心,暗道别瞎想太多。
他下了榻,将看过的信在烛上点了,很轻地叹了口气。
……等回去,不如问一问简如是,属意哪类型的女子……或是男子,只要不是天子,就给他赐婚了吧,也好让简如是正常一些,不要再动不动寄这些怪东西了。
将最后一封信点着前,谢桐瞥见那上面写的“臣见了圣上的信才能入眠”,沉默了一瞬,召来关蒙。
“简相在宫中,是否常因朝政而忧思难眠?”
谢桐不紧不慢地将薄薄的信纸点了,看似寻常般问了关蒙一句。
暗卫一条线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谢桐想知道简如是话里的真假,索性直接问关蒙这个暗卫首领。
关蒙一板一眼地回答:“简相白日为圣上代朝,处理奏本,直至子时才歇息,寅时又起。”
谢桐算了一下,发现简如是真的每天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罢了。”
谢桐让关蒙给自己取来纸笔,蹙眉心道:就回这一封吧。
简如是的龙阳之癖,着实罕见。
谢桐还是头一回在熟悉的人身上发现这种端倪,有些不知如何处理,只能先搁置一旁,等回京后再行解决。
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