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刺史在平日里最是看不惯李尚书的那副做派,可这个李尚书竟然落了修建江南行宫这么一个肥差,他堂堂一个刺史分一杯羹不过分吧,但上次给他给李尚书送礼,竟被拒之门外。
刺史看着明昭,不屑道:
“也难怪你爹会那样,原来是想独吞,这就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样看来,你爹死的也不冤枉。”
明昭望着他,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你才更该死。”
“你说什么?”
这里没人会惯着明昭的性子,刺史听到这话,即刻就拿棍子打在了明昭身上。
那些棍棒敲明昭的脊背上,让她嘴角不断冒出鲜血,这些伤让她好几天没能下地,可这里不是李府,她也不是曾经的小姐,不仅没有膏药,更没有大夫替她看病。
刺史将她扔到了一处破旧的厢房,厢房中只有一张草席、一堆木头和一只蜡烛。但刺史又命人每日往这儿送些吃食,好叫她续着命,慢慢受病痛折磨而死。
明昭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厢房撑了多久,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七碗稀饭,吃过三个白面馒头,她看着眼前那半截蜡烛,眼皮怎么也掀不开了,就连背上的那些伤痛也隐隐约约察觉不到了。
或许这是要死了吧。
就在明昭以为自己马上就要与她爹爹见面时,厢房中的蜡烛忽然被点燃了,昏暗的厢房忽然亮了起来。
明昭察觉到这一抹光亮,她艰难的掀开眼皮,迷迷糊糊的看见了提着剑的月禾。
烛光中,月禾颤着手拨开了额前的碎发,她看着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的明昭,半晌也没能说出话。
明昭也没能想到还能再见到月禾,她盯着眼前如同幻境一般的人,眼泪朦胧了双眼。
见状,月禾往她嘴中塞了一粒药丸,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小姐,我来晚了。”
那颗药丸让明昭有了一些气力,她吸了吸鼻子,心如死灰一般,道:
“爹爹死了,我再也不是小姐了。”
月禾却将她从草席上背了起来:
“小姐永远是我的小姐,我带你走。”
这些日子的变故让明昭变得憔悴不已,她靠在月禾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再醒过来时是在一家医馆,她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干净,一旁是坐着的月禾。
见她醒来,月禾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嘴边,道:
“大夫说了,这伤好治,也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