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此,方扬倒是想起了菱荇殿的那位,上次她被带来直房时把他吓了一大跳,如今想来,老祖宗定是觉得她有用,才这样做。
思绪落回车厢,恰好停车了,方扬便带着玉观声下车。
这里是一处修有七层的阁楼,是一家茶楼,布置得雅致清静,檀木牌匾上镌刻着——莺乱语。
不过稍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这阁楼明面上是茶楼,讲书说书,饮茶閑谈,实下做着皮肉生意,打的便是一个文人雅士名头,可以说,这是另一种意义上勾栏。
玉观声明显地露出嫌恶表情,随着他被带着上楼,穿过脂粉气息十分浓郁的长廊高阶,最终停在了一间雅室前。
门被仆人打开,玉观声掀帐入内。
仇凛英坐在红纱窗前的椅子,饮着茶,见他来了,也只是微擡首,让他坐下。
玉观声被带进来后并没有直接坐,方扬带上了门,将他绑手绑脚,这才落了座。
玉观声的表情越发鄙夷憎恶,在这红烛通室里,仇凛英和方扬早已变成两只夺人性命还贪淫享乐的恶鬼。
“老祖宗,这是什麽意思?”玉观声几乎咬着牙说话。
他话一说完,听见了一墙之隔的那边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仇凛英不紧不慢呷茶,随意索性的态度,叫人如何都看不明白,他道:“同时干着几桩买卖的感觉如何?”
玉观声紧张起来,下意识往后挪,直到背靠椅背,再没有位置给他退,“什麽几桩买卖?老祖宗说话总是打哑迷。”
“哦,”仇凛英取了一条坠玉,坠玉上刻着“玉”字,那是玉母的坠玉,坠玉上挂着血滴。
“你想如何!你想如何!”玉观声顿时急得满脸通红,连儒雅形象都不再装,他站起来,想沖向仇凛英,却忘了脚被捆住,一下拌倒再地,侧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玉观声情绪激动,吼叫着:“你们这些阉党,只会下三滥的手段,我还说为何你能顺利坐上这掌印位,原来是杀了原先的掌印,你那死不瞑目的哥哥如今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的一切所作所为!”
仇凛英挑起一侧眉,“所以?”
“所以你不得好死,你冥法重究,你就该被抽筋拔舌,下十八层地狱,入畜牲道历!”
“文人风雅,不过如此,”仇凛英脸上没有一分恼色,反而添上笑意,狭长的眸深如黑潭,他随手搁置坠玉,欣赏玉观声那狼狈模样,“玉太医,别着急,我们之间尚有余地可谈。”
“不过,在此之前,你需亲口认罪。”
玉观声道:“家母在何处,我要见她!否则免谈!”
仇凛英似乎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不禁笑起来,“玉太医,在同我们这般奸邪的阉党讲条件麽?”
仇凛英给了个眼神,方扬会意,将玉观声拎起来坐回椅子上,恐吓他:“玉太医,咱们做事从不讲理,如今令母在我们手上,性命只在我们一念之间,她是死了也无人在意,再者,即便是你,左不过一条娴妃走狗,想必她同样不会在意你的性命,你反戈了娴妃,在我们手上兴许还有条活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