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安静地在旁等候,他也是恒帝的儿子,可是他和恒帝的父子情淡若水,恒帝宁愿将太子人选放在未出世的婴儿身上,也不曾关注到李立。不过李立并不失落,他不是来争太子之位的。恒帝写了两笔,突然顿住,“李玉问你的问题,朕同样再问你一遍。”你和萧掠,是什么关系?恒帝的猜忌心重,如果不说出合适的理由,肯定不会放过李立的。想个什么理由呢?找理由是件很令人头疼的事,一般李立只会用在令人头疼的人身上。李立突然觉得现编一个理由很麻烦。他“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般,向恒帝说道:“父皇既然问起,儿臣不得不如实相告。萧掠与儿臣两相情好,他为了儿臣,什么都肯做。”“你、你们……”恒帝口吐鲜血,“不知廉耻!逆子!”李立对他的辱骂根本无所谓,他看着恒帝,像看一条可怜虫。恒帝的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那些所谓的仙丹不过是让他短暂回光返照而已,他太依赖那种充满活力的感觉,加倍地进食单丸,面色早就呈现将死之症,根本受不了一点刺激。但是死亡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在恒帝真正断气前,他只能瘫在床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默默等死。“多谢父皇恩准儿臣,在皇宫内伏诛太子,才能让宁王的兵力攻占这皇城啊。”李立狐假虎威,借着宁王的威势,把控朝政。太子已死,人人都畏惧李立,谁都清楚只要恒帝龙驭宾天,那么李立就是皇上。谁会和自己将来的主子过不去呢?然而李立百密一疏,竟有刺客闯入刚立的嵩王府,暗杀李络。李立执着尚在滴血的剑,听属下报告这名刺客的身份以及来处。“黄太傅真是忠心,看来判他流放是委屈了他。”恒帝一死,李立终于登上了皇位。他设计谋害皇兄,陷害忠良,从恒帝手里抢来了皇位,他那些荒诞的、耻辱的过往,是他最想要掩埋的秘密。首先要做的,就是将知情者全部杀死。岳青柏可以暂且放一放,李立兰朝经过李立几番大清洗,黄家、刘家二族内部乱成一片,眼看着两个偌大的家族大厦将倾。朝中百官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临近年关的一次朝会上,一名官员哭声震天地说道:“陛下,齐国公昨日夜里病故了!”齐国公就是刘氏一族的族长,年纪已九十有四,他卧床多年,在朝中却仍有威望。朝堂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别吵了!”李立毫无帝王威仪地大喊一声,渴求地望着那汇报的官员。“朕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那官员只好将齐国公的死讯原封不动地重说。“哈。”李立笑了一声,发现堂下的群臣全都苦着脸,如丧考妣,李立再也忍不住,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肃穆的朝堂上,只有皇帝一人在笑,且笑得极为癫狂。李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发酸的肚子,憋着笑说:“退朝。”蟾宫在后面一路小跑都追不上李立的步伐。“蟾宫,你属乌龟的,走得也太慢了。”李立不耐烦地催促蟾宫。他嘴上催促,人却停留下来等着,害得蟾宫差点撞上他。“陛、陛下恕罪!”蟾宫小腿打着颤,就快给李立跪下了。李立一把拎起蟾宫,笑得眉眼弯弯,像水墨画添了色彩,生动极了,“蟾宫,今天是冬至,朕要举办家宴,今年你可不用想破脑袋去哪弄来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