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洋隻能点头说好,从祁宇沐的房间裡出来,却没有觉得心情有多麽轻松。
按理说是不应该这样的,剧组生活风餐露宿,吃不好也睡不好,每天累得死去活来,根本没个休息的时候;而大学生活除瞭吃就是睡,上课敷衍一下,考试蒙混过关,隻要有空闲就可以去追江祐祺的行程、去看演唱会、去参加现下见面,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听到祁宇沐放自己自由的消息,祁宇洋本该一蹦三尺高,开开心心地大喊一声“老姐万岁!”,然后立刻冲回房间收拾行李才对。
祁宇洋也说不好,自己怎麽就觉得心髒裡像被突然塞瞭一团棉花一样的感觉,不算压抑,但总梗著一股劲,他下瞭电梯,往前走瞭几步,听见有人叫瞭自己一声“祁宇洋”,才回过魂来。
祁宇洋用力地眨瞭下眼,毫不意外看见湛佳眠原本站在自己的门口,正笑著向自己迎过来,嘴上还问著:“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湛佳眠的笑脸就像是往祁宇洋的心头倒瞭一壶水,泡得那团棉花涨得更大瞭,让祁宇洋呼吸都快上不来,他抬起手压住瞭湛佳眠的肩膀,下意识带著湛佳眠转瞭个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从我姐那出来,吃过瞭。”祁宇洋往前走瞭两步,看瞭湛佳眠一眼,“你现在要去吃吗?”
问完之后,祁宇洋不等湛佳眠回答,又加快瞭一些脚步,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去:“先别吃瞭吧。”
湛佳眠不知道祁宇洋怎麽想一出是一出,虽然有点饿瞭,还是点瞭点头答应瞭祁宇洋:“好,那我一会儿再去。”
祁宇洋“嗯”瞭一声,把湛佳眠带进自己房间裡,将行李箱从柜子下面拽瞭出来,深吸瞭一口气又呼出去,对湛佳眠说道:“我明天回学校瞭。”
“啊?是有事儿吗?”湛佳眠摆著一张什麽都不知道的脸问著祁宇洋,祁宇洋转过头去,看瞭湛佳眠几秒钟,才蹲下身将行李箱放平瞭,拉开拉链。
“回去上课瞭,明天开始不在剧组瞭。”
祁宇洋话音落下之后,湛佳眠轻轻地“啊”瞭一声,好像消化瞭一下这个消息,没让祁宇洋等太久,说道:“我下个月才杀青,得有半个月见不到面瞭呀。”
“嗯。”祁宇洋应著湛佳眠的话,将自己行李箱裡的杂物一件一件拿瞭出去,站起身来,对湛佳眠说道:“帮我收拾行李。”
祁宇洋说得很不客气,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他已经很难注意自己的语气,好在湛佳眠一向是不介意地,乖乖地应瞭“好”,往祁宇洋的房间裡走去。
祁宇洋站在行李箱边,看著湛佳眠将自己随便挂著的衣服收好,一件一件地叠起来,不知从哪裡找到瞭一个塑料袋装瞭进去,又拿著几个袋子转回身来,蹲到瞭祁宇洋的行李箱边,一面往裡面放著衣服一面问:“你换下来的衣服是要先洗瞭再装进来吗?还是直接放在裡面?”
祁宇洋没有回答湛佳眠的话,湛佳眠等瞭一阵,仰起头来看向祁宇洋,微笑著催促:“老公?”
在这一瞬间,祁宇洋感到自己有一种很危险的、很可怕的念头。
他恨湛佳眠的身体不够娇小、恨自己的行李箱不够大,恨没有办法把湛佳眠也塞进行李箱裡,拉上拉链带上火车,一路拖回白市,拖回学校。
祁宇洋狠狠地咬瞭一下自己的舌头侧边,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冷著声音说道:“起来。”
湛佳眠明显是不懂祁宇洋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听瞭话,放下手裡的东西站起身来。
祁宇洋觉得就连湛佳眠听话的样子也那麽得可恨,他伸出手去,感觉自己再也压不住之前的那股冲动,一把握住瞭湛佳眠的胳膊,用瞭相当大的力气。
湛佳眠被祁宇洋攥得疼瞭,不过没有挣扎、没有甩开祁宇洋的手,仅仅是带著困惑的表情,睁著眼睛朝祁宇洋望瞭过来。
祁宇洋看著湛佳眠的脸,看著湛佳眠的眼睛,看著湛佳眠似乎也转过瞭许许多多的念头、猜瞭许多自己的想法,才朝著自己的位置上前一步,闭起瞭眼睛,将唇凑瞭上来。
湛佳眠的另外一隻手揽住瞭祁宇洋的脖子,祁宇洋便低下瞭头,抱住瞭湛佳眠的腰。
湛佳眠贴近的动作很轻,但是祁宇洋却吻得很凶,吻得湛佳眠后退瞭两步,背部抵到瞭墙壁,肩膀也碰上瞭房间裡灯光的开关,随著接连的“咔哒”、“咔哒”几声,整个房间的光源全部熄灭,四周立刻变成一片黑暗。
祁宇洋放开瞭湛佳眠的胳膊,于是湛佳眠得以将两手都攀上瞭祁宇洋的后背,在暂时分开的间隙、在换气呼吸的时候,接连对祁宇洋重複“老公”和“我喜欢你”还有“我会想你的”。
祁宇洋没有说话,反複地用亲吻作为对湛佳眠的回答,却又觉得亲吻远远不够,怎麽做都不够。
祁宇洋从湛佳眠后背的方向拽下瞭湛佳眠的领口,听见湛佳眠衣服的拉链发出被带开的声音,他低下头去,嘴唇碰到湛佳眠颈边的皮肉,张开瞭嘴,用力地咬瞭下去。
湛佳眠在黑暗中低低地叫出来瞭一声,抱紧瞭祁宇洋的背,一直到祁宇洋松开嘴,没有多做挣扎。
祁宇洋抱著湛佳眠,没有再用力,过瞭几秒钟后打开瞭走廊的灯,拨开湛佳眠的领子,看瞭一眼湛佳眠被自己咬伤瞭的位置。
心裡的冲动发洩出去,祁宇洋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看著那块自己明明收著力气、却还是留下瞭一圈深深的齿痕的位置,总觉得应该也对湛佳眠道一声歉,对湛佳眠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又低不下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