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周敬之解释道,“那些铁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之前查到的东西也都是在暗中查探的,没有人会愿意出来帮我们,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但那不重要,”周敬之道,“我之前问过律寒,他说能找到之前在平南一战时遗留下来的残兵断剑。”
周敬之点到为止,没再往下继续。
因为以陆旻的聪明,自己不说他也能明白。
对于平南一战,没有比从战场上拿回来的假兵器更重要的证据了。
再辅以他找到的其他的证据,想要定太子的罪,应该不难。
毕竟,事关边关战事,不是小事。
眼下就只能等,等律寒派出去的人的消息。
正如他所想,陆旻果然没再问了。
“将军,过两日陛下会来,我想,再面见陛下一次。”
陆旻没回答他,反倒是颇为不解地看着他,十分好奇问:“敬之真的,会卜卦?”
如今陆旻已经完全信任他了,他自然不必再借卜卦为借口留在将军府,但他的身份,有些东西也不好明说。
“将军便当我是会的吧。”
周敬之这话说的很微妙,既否认了自己会,又不打算解释什么,陆旻也没再纠结这事儿。
“你要先告诉我,你要见陛下做什么?”
他每每想起周敬之上次惹恼了皇帝的事,心里就后怕,这次断然不会再让他去冒险。
万一他说话失了分寸,万一有什么意外,他承担不起。
“近来我与将军都在查太子,未免打草惊蛇,需要陛下相助,禁足太子。”
“此其一,其二,太子手段狠辣,若不把他软禁起来,万一他听到了什么风声,那些跟他合作过的铁匠,恐怕就死到临头了。”
他说完,感叹了一声:“那些铁匠虽利欲熏心昧良心赚钱,但也无非是求财谋生罢了,罪不至死。”
“我来。”
陆旻接话道:“我去跟陛下说。”
“不行。”
“陛下待将军好我知道,但毕竟,我们要参的是当朝太子,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将军不能冒险。”
陆旻却不同意他的看法:“陛下不会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陛下当真罚我,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周敬之微微抿了抿唇:“君臣之间,还是不要有嫌隙的好。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是我去比较妥当。”
“更何况将军兵权在握,本就容易功高盖主,遭人忌惮。”
“这么说来,就更应该我去了。”
陆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威慑:“我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若是凡事都要躲在人后,次次都要敬之一个文弱书生舍命护我,那我成什么了?”
“将士们知道了又该如何看我,如何信服一个畏首畏尾的缩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