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宣彧攥紧大氅,迎著风雪,艰难地往前走去,满头满脸都是雪粒冰渣,吐出几口白气。
他不算畏寒,此刻也不得不拜服在冰天雪地之下。
顾慈钧见状,立刻飞身下马,脱瞭自己的黑色皮革披风,兜头给他罩瞭,紧拥著他赶回营地内。
进入营地帐篷内,生好的火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姒宣彧才算活瞭过来。
“北地入冬早,近日的风雪又格外大。”顾慈钧一面把暖炉递给姒宣彧,“小心脚下,门槛。”
“崔泫泠的人,”姒宣彧用手指瞭指脚下,“这儿,不少吧。”
“我疑心,有人做瞭什麽手脚。”姒宣彧压低瞭声音,“帝江何许人也。这一路过来,竟是水土不服,畏寒怕风,比我还严重。”
顾慈钧也是长叹瞭一口气,“崔泫泠在朝中隻手遮天,人人都说他会是下一个颜衡。偏偏此人才力近妖,皇帝这般宠信他。”
“你无需担心,既已是到瞭我的地盘,我必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所幸还有易相,易傢簪英世傢,是清流一派的主力。”姒宣彧浅浅地笑瞭,“还有颜朝羽,崔泫泠小人得志久不瞭。”
“让我先与你说如今时局。”
蛰伏三年,庄伯修卷土重来。
隻是这半月以来,天气委实恶劣,双方都举步维艰,僵持不下,尚未开战。
营帐内。
顾慈钧点瞭油灯,独自站在沙盘前沉思。
姒宣彧掀瞭帘子,端著一碟黏糕进来,轻声道:“你素日爱吃的,我带瞭些来。不过草草煮瞭,希望还是从前的味道。”
他用钳子拨瞭拨炭火,“这样晚瞭,还不歇吗?”
顾慈钧苦笑一声,“想不到破局之法,睡不著,索性起来看看。我让其他人都先回去瞭,你也睡吧。”
姒宣彧道:“我还不困,过来陪你。”
他也围绕沙盘研究瞭许久,二人以旗对战,都觉得举步维艰。商量瞭许久,才勉强有些眉目。
顾慈钧连问瞭几声,都没有听见回应,转头一看,姒宣彧已经歪在床头,一手托腮,眼睛都睁不开瞭。
顾慈钧轻手轻脚走过去,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捱紧被子,“你哪裡是不困,隻是天气太冷,条件太差,睡不好罢。”
“不过,有大哥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颜朝羽欣喜若狂,轻抚著牛皮卷孤本,“确是真品,多谢东方公子亲自送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