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说!”
她想要走,萧砚就抓住沈棠宁的手腕,将她拉到四?下无人的巷子里。
“为什?么不敢看我?团儿,还?是你心里有愧,你不该骗我?”他扳过她脸问。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我想明白了,你是被郭氏所迫,对不对?团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被郭氏逼迫才和我说了那些狠心绝情的话?,你是为了孩子才嫁给谢临远的,对不对!”
他抱住她,温热的呼吸急促地喷到她的脸上,那股熟悉的男子清香扑面?而来。
还?是她亲手做给他的香囊,里面?是他最爱的松檀香。
仿佛一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沈棠宁停止了挣扎,苦笑着闭上越来越湿润的目。
当年萧老夫人离开普济寺后,萧砚曾约她在普济寺后山见面?,约定两?人私奔离开京都。
那时候他说,他不在乎锦绣前程,只想跟她白头偕老。
可她深知他的宏图之志,又怎么能拖累他的前程,让他众叛亲离,远离故土,抱憾终生。
而她的母亲温氏体弱多病,她也不愿离开母亲,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苟活一世,甚至把自?己的快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做不到。
所以?她才对萧砚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斩断他的念头。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的确是看中了谢家的权势,我也的确婚前便与他私通。”
沈棠宁一根根掰开他的手,“孩子都生出?来了,你难道以?为我还?在骗你吗?仲昀,你未免太过自?负。我今日便只告诉你一句,我叔母曾给我算过命,说我生来便是显贵通达之命,将来要嫁入豪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想要做的是国公夫人,绝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夫人!”
她平静地说着,一字一句,无喜无悲,然而每一句却都掷地有声,仿佛尖刀般一下下扎在了萧砚的心上。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狠心,你沈团儿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信你真的就这么把我忘记了,否则你为何都不敢看我!”
萧砚固执地扳过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
沈棠宁并不看他。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干。”
“好,好!那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谢临远他待你好吗,他懂你的琴声吗?团儿,他会像我一样给你亲手做转鹭灯吗,他带你去看过夏夜的星空吗,他知道你最喜欢海棠花吗?他为你种过海棠花吗!他知道一个人彻夜未眠,从天黑到天亮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什?么吗……”
“够了,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沈棠宁推开他,刚一转身,萧砚又从身后将她紧紧搂住。
“是我错了,团儿……别不理我,求你原谅我!”
……
她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彻夜未眠,从天黑思念一个人到天亮的滋味。
沈棠宁放下针线,阖目疲倦地靠在枕上。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睡了过去,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沈棠宁揉揉眼睛,坐起来。她鬓发?蓬乱,双颊淡红,看起来很没睡醒,走到明间一看,发?现是谢瞻。
谢瞻手中提着两?壶酒,也看着她。
“你睡下了?”他微微笑道。
沈棠宁歉意地捋了捋发?,“没有,在床上歪了一会儿,”看着他手中的酒壶,不解,“你这是……”
“金华酒,你要不要过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