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他人憨厚老实,从不对桑桑有非分之举,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她早下一把毒草给他苦头吃了。
头疼一犯,就犯到了傍晚。
周四郎都来不及想回了家,娘亲的擀面棍会把他揍成什么样了,对着门翘首以盼,脖子都快伸出竹门了。
终于,门外传来女儿家轻盈娇和的笑声和说话声。
周四郎一阵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李婆婆淡淡看了他一眼,他激动的……坐了回去。
“咦,哪里来的香椿?”不是桑桑的声音。
好像是,村里缝衣匠家的小女儿,陶家蛮蛮的声音。
“好多,还很嫩,拿炒鸡蛋一定很香,咦,哪里来的鸡蛋!!”陶蛮蛮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听得周四郎心潮澎湃,对,是他带来的,都是他!
最嫩的香椿,最大的鸡蛋,都是他特地给桑桑带的。
“这鸡蛋不像我家的……兴许是病人上门瞧病时付的诊费,我不爱吃,蛮蛮,你拿去吧。”
溪水流淌般柔糯的声音,听着就像倒在棉花上,身体放松,不住地往下陷去。
周四郎听得都有些痴了,但一听到李桑桑要将鸡蛋给蛮蛮,他两步冲了出去,直奔那两个妙龄少女的面前,“不行,这鸡蛋是我带给你的,桑桑!”
一句中气十足的桑桑,将落日下清姝的少女吓了一跳。
桑桑诧异的抬起眼,未施粉黛的面庞,像初开的栀子洁白雪嫩,她被周四郎的突然靠近吓得后退两步,挽住身旁陶蛮蛮的胳膊。
她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好像很惧怕来自异性突然爆发的力量和气息,眼中划过一道忧惧。
“……周四哥。”
她顿了顿,微微垂着雪面,不看他,碎发在清风中柔柔摆动着,“你拿回家吧,婆婆说了,不收你家的诊费,鸡蛋椿菜也不行,你拿回家吧。”
桑桑避开周四郎,灵巧的挪步走进院子,头也不回的放下背篓,取出里面几种不同的草药,和一把嫩绿纤长的叶子,这个季节山里的野菜都冒出了头,嫩生生的正好吃。
“婆婆,你要的草药我都采来了,我还摘了灰灰菜,咱们晚上炒灰灰菜吃,蛮蛮在我家吃饭呢。”
桑桑
“桑桑回来啦。”
听到桑桑的声音,李婆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周四郎僵硬的背影。
这个年纪的儿郎大多藏不住心思,被姑娘拒绝后,脸上的失落肉眼可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桑桑抱着灰灰草,看都没有看周四郎一眼,像是有意避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