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夹,放松一点。”罗文作摁着她,缓了一下,有点郁闷,“我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被逼的。”“还有人能逼你?”“我没有说行为是被逼的,纹的时候我肯定是自愿的,我是说内容可能不是我想的,我不是那么有创意的人。”“不能是她趁你睡着的时候纹的?”“你当纹身不痛?”“给你下迷药了。”“……也有可能。”幼稚,不知道她什么脑回路,罗文作不想跟她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你就真的一点也不醋?”罗文作亲吻着她的蝴蝶骨,“不是说喜欢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意思。”“什么意思?”“你真的没有找到她吗?还是说,你找到她,又不喜欢了?”阿随摸来他的手,手覆在他手背之上,指尖穿插着,与他的指骨重合,又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突兀,“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没关系。”他觉得没什么所谓,“这串拼音在中国并不算是稀有的名字,我只能顺着我过去的行程记录去对比,排除一些未成年的,最后见了几个,都说从来没见过我。我看她们不是都有男朋友,就是已婚了,有的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有两个已经是人家奶奶外婆了……”话没说完,怀里的小女人又开始抖起来。罗文作轻啧一声:“别笑。”她一笑,浑身紧绷,下面就会收紧起来。罗文作额角一跳,被窝里打她屁股。“还想不想睡了?”阿随只好收敛一些,过了会儿,干咳一声:“就没了?”“不睡觉,还想听什么?”“我睡醒了已经。”她想了想,又说,“你就没有想过是在未成年那堆里?”没了声音。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肯定也去找过?”罗文作沉默须臾,说:“你想多了,我没去。”“那你有没有想过?”“想是想过,没可能,”他坦荡道,“那小孩才多大啊?按照我失忆那一年算起,那个同名的小孩当时满打满算才十二,虚岁十三,都还是儿童的年纪,我能想吗?”“你没听说过一部电影吗?《这个杀手不太冷》,女主角马蒂尔达就是十二岁。”“你看的电影还挺多。”“别顾左右而言他。”罗文作只好回答她的问题:“之前你的那个同行朋友和安东尼不是还在吧台聊过,我以前是做什么的。”阿随知道,还有一点令她更惊讶的,是上个月在罗文作办公室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办公桌上看到了他的护照,上面写着国籍中国,可他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华裔俄罗斯人,她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结果是俄裔中国人,他本人被质问的时候倒是很无辜,“出门在外,中国人太爱跟中国人交朋友,我开店是等人,不是为了交朋友,伪装能给我规避掉很多麻烦。”这个解释还行。阿随接受了。“当时还没到两千年……”罗文作手一扬,拿来遥控器打开了窗帘,外面不知何时大雪纷飞,他亦在这场雪中追溯到了自己的少青年时期的回忆,“九九年吧,我正儿八经的考上了一间警校,当时我的一些混血儿特征还没特别明显,其实还挺中国人的,加上我养父母也都是纯中国人,往上三代都没什么问题,就进了。”“结果零一年初,两年还没过去吧,可能是每天训练,我框架骨骼就长开了,彻底从少年变青年了,变得更有力量感了,我老师一看,这好事啊,我回家都不一定被亲戚认出来……就被安排去当卧底了。”阿随一愣,回头看他:“自愿的?”“嗯。”罗文作说,“我养父母有自己的孩子,比我大两岁,他觉得我的出现分刮走了他爸妈对他的爱,我们小时经常打架,后来……我就是冲着当卧底去的,童年之后我连照片都不拍,也不跟人交朋友,后来选上,连面都没见,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走了,去了江心坡,中缅边界,尖高山……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可能去找那个十二岁的女孩儿了吧?而且这么一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可能连十二岁都没有,这也太禽兽了吧。”话题突然转了个弯儿,回到最初。阿随闻言一愣。“但是……”她有点迟疑,眼神困惑地看他,“这么推算的话,今年,这个女孩儿就二十岁了,刚好到我国婚姻法定年龄。”“那也算了,涉嫌猥亵儿童不说,我在那种地方执行任务能认识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说不定是哪家大哥的女儿,算了,别玩这些。”“……你这样好像负心汉。”罗文作气笑了,钳着她的下巴,说:“我不信我会跟一个儿童有感情,所以必然不可能是她,能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