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道:“这么晚了,那两个人早吃饱喝足睡了,你能见着吗?”
“办不好差事,他们睡得哪门子觉,我去找他们,让他们去同凌家交涉。起码的礼数总该懂吧!”
夜深人静,萧沅莹端坐在床上,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唉,有什么好气的。
不要有期盼,便不会有气。
萧沅莹晌午时只吃了几口菜,之后一直到现在是滴米未进,连水都没喝一口。
腹内一开始是饿,后来便是绞痛,最后成了火烧一般。
但她不想说,也不想动,有些负气,有些心灰意冷的落寞和悲情。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听着缓慢从容,沉沉有力。
一步一步地行至萧沅莹面前。
从盖头下看,是双乌皮六合靴。
萧沅莹心里一抽,两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扣进了肉里,连呼吸也屏住了。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瞬,之后接过朱草递过的喜秤,缓缓掀起了萧沅莹的盖头。
萧沅莹骤然见光,只觉烛火格外刺眼,不由闭了眼睛。
却听对面之人没了动静,正纳闷时,那人却惊呼一声:“是你?!”
萧沅莹听这声音,心口猛地一跳,急忙睁开眼睛,才看清对面站着的,不是陆延是谁!
萧沅莹脑袋嗡的一下,只觉天旋地转,哼也未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萧沅莹仍觉脑子一片混沌,身上却松快了些,摸了摸脸和胳膊,才知头上的凤冠钗环已经卸了,衣服也换成了舒服的棉质中衣,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正要起身时,陆延恰好进屋。
他仍穿着白日里萧沅莹老远看见的那身绿罗圆领襕袍,只是有些折皱不堪,却并没有影响他轩昂的身姿,反衬得他有些沉郁。
陆延紧走两步,扶起萧沅莹,拿了个迎枕垫在她身后,又冲门外道:“来人,把粥端上来。”
萧沅莹就是再笨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你就是凌唯州,为何要隐瞒身份?”
朱草端来一个托盘,却是一碗百合粥。
凌唯州舀了一勺喂给萧沅莹,说道:“这些一会儿再说,你先喝碗粥,刚才请了郎中过来,说你是忧思过度,又没吃东西才晕了,饿得太久,不宜吃太多,只先喝些粥吧!”
萧沅莹见那汤勺都到嘴边了,只得张嘴喝了一口。
这口还没下去,另一勺又来了,如此喝了半碗,萧沅莹实在等不及,不由分说推开凌唯州的手臂。
“我不吃了,你说吧!”
凌唯州无奈笑笑,将粥碗递给朱草,握了萧沅莹的手道:“你这急性子,我还没审问你呢!”
原来凌唯州初时骑马经过萧沅莹和南雁平喝茶的茶摊,一眼瞥见萧沅莹,当即下意识地勒马返回。
后来出手助她,见她往淮风城的方向走,又忍不住偷偷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