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们见状,一致上前包围,拦下了那辆马车,“给我滚出来,看看究竟是谁知法犯法……”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马车窗户中伸出,撩开了帘子,月光之下,武侯看见半张俊秀斯文,如沐春风的面容。
只听那人开口:“不知今夜值守的武侯是哪位?万分唐突,本官并非有意违禁,只是有要事去永兴坊找谢军医,事出无奈,人命攸关,还望通融一二,本官感激不尽。”
在场的人自然都认出了此人是谁,当今天子身边的大红人,新朝的大功臣——尚书令魏缙。
换了是其他人,怕是说破了嘴皮子,给足多少好处,这些武候也不敢私自开门放行,但这位……是朝中战前,都举足轻重之人。
莫说他们得罪不起,就是连圣人也对这位重视得紧。
只是……这古往今来,连皇城之中的天子都遵从这个禁令,从未有过宵禁放行的先例。
看出他们的犹疑,魏缙继续开口:“今夜之事,本官明日朝会上自会向圣人请罪,不论结果如何,都罪不及诸位。”
听到这个承诺,他们交换眼色,互相权衡了一下,不敢得罪,于是笑着说了句:“误会误会,下官岂敢耽误相爷办事,这就开门放行。”
魏缙面带微笑,朝他们颔首,“多谢。”
坊门开啓之后,马车急急驶过。
一列武侯目送着马车离开视野,融入黑夜,各个满腹疑虑:“这得是多大的事,宁可违反宵禁,也要夜行?”
“不是说了吗,人命攸关。这什麽人啊,需得相爷连夜亲自去请谢军医。”
另一名武侯叹气,“大人物的事,哪是我们能够揣摩的。头儿,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我们,明日还能不能正常出现在这里?”
“能,能的吧……大人物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的,”武侯卫一巴掌拍在小武侯头盔上,“不是你小子,叹什麽气,叹多了气,夜里巡逻容易遇到鬼!还不快巡逻去,说什麽这麽多屁话!”
等他们巡逻第二圈的时候,在大道上再次见到了那辆马车。
这一次,只见马车回到了丞相府。
年轻的尚书令先下了马车,随后是骂骂咧咧的谢军医:“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把人抓过来看病,魏缙,这次你最好不是大惊小怪,没事找事。”
魏缙回首瞟了后者一眼,后者连忙闭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迅速转移话题:“快走吧走吧,给令夫人看病要紧。”
衆武侯听见这大大咧咧的声音,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是丞相夫人病了。
她可以
落英将毛巾浸在铜盘的冷水之中,拧干后走向床边,替换下敷在郑泠额上散热的毛巾。
毛巾捏子手里,已然被她的高温蒸得发热。
落英刚替换完,背后就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魏缙压低了声音的吩咐:“你去厨房看着丫鬟煎药,好了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