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燃了。沈修筠此时的脸隐藏在袅袅腾空的白色烟雾中,显得看不清表情,只有指尖一点星火明灭,心尖难得的有所触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片刻后忽然出声道:“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的oga。”“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碰他。”沈修筠眯着眼抽了一口烟,动作和江雪坞惊人的一致,片刻后随手将手中的镯子丢给江雪坞,抬起下巴向外示意道:“这是他给你的。”“说谢谢你替我解围。”“还有,”沈修筠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他说今天过后,以后会尽量少骂你的。”江雪坞知道对方在说元沅:“我该值得高兴吗?”沈修筠闻言,倏然闷笑出声。江雪坞送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我总觉得是因为我和你长得像,他才老是迁怒我。”沈修筠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沙沙的性感,无奈道:“说真的,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含糊道:“三年前,我的手在行动中受了重伤,以后都不能拿木仓了。”“组织的规矩是不养废人,就想把我清除出去。”“我没办法,只能提前行动,冒险直接这个地下的走私制药组织连根拔了,结果在和上头的人接头的时候,差点被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炸死。”“后来我就被师父捡了回去,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以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最近才想起来的。”他难得地在江雪坞面前放下了警惕心,将过去的事和盘托出:“但是我仇家太多,生怕连累师父,就换了身份出来自立门户了。”江雪坞闻言若有所思:“这样。”“所以啊,出去后离我远点,也别说我是什么沈明允,省的我的仇家寻上门来,冷不丁用一个木仓。。子儿射穿你的脑门,耽误你老婆孩子热炕头。”难得说了那么多,沈修筠绷紧的后背逐渐放松,弹了弹烟灰,表情玩味,脸上半是玩笑半是冷淡:“说起来,这家人也太怪了,来了那么多客人,竟没见主人出来迎接。”江雪坞见对方冷静下来了,慢慢转过头,和他并肩往外看去。这里视角极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将许家各处的景色收入眼帘,江雪坞只见远处的元沅被一个容貌看上去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oga揽着肩膀,对方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清秀温柔,看上去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但周身气度不凡,站在在一旁接待的云楚和许轩亭面前都不显弱势,显然是久居上位。江雪坞打量了他片刻,在心里将对方的脸和当日通话中的人对比,心想就是程归云吧,片刻后若有所思:“是挺怪。”“家里有老人生病,还能旁若无人地搞这么隆重的生日宴,都不能单独用怪字来形容了。”江雪坞想到了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许正燃,平淡的语气里暗含讽刺。“清官难断家务事,”沈修筠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迎风吹去身上的烟味,像是怕待会回去呛着谁:“咱们就别管了。”“哎,话说,怎么光见你,怎么没见到你家oga啊?他叫什么来着,许灵?”“许灵卿。”江雪坞见对方强行转移了话题,也不好再顺着这个话头继续聊,无奈地配合道:“他睡了,现在不知道醒了没,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他。”说完,他估摸着沈修筠也早把自己忘了,又补充道:“我叫江雪坞。”“独钓寒江雪的江雪,近瞰碧溪坞的坞。”沈修筠闻言倏然皱了眉,像是被这些字句勾起了脑海中那些影影绰绰的模糊记忆,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见对方脸色不对,江雪坞不由自主地站直掐灭了烟,看向对方的眉眼中难得流露出淡淡的关心:“怎么了?”他顿了顿,方道:“是想到了什么吗?”在江雪坞凝重的表情中,沈修筠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慢慢地摇了摇头:“不是。”他正色道:“就是觉得你的名字念起来太拗口了。”“”江雪坞只觉一颗好心喂了狗,面无表情地在暗地里握紧了拳头,有些恼怒。还没等江雪坞将怒火撒出来,沈修筠又看了他一眼,默默勾起了嘴角,顺嘴道:“我还是叫你呜呜吧。”“又可爱又好听,你觉得怎么样?”“”江雪坞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决定等修筠恢复记忆后一定要大义灭亲打爆对方的头,冷着脸出声道:“不许叫我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