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个年纪看着只有十五六的,他站出来,“那你们弄石材,给劳改人员铺地面;弄木料,给劳改人员做家具……”
“这话谁说的?这不是造谣吗?”
啊?
桐桐指着外面:“走!咱马上走,咱去看看……去看看那些石材和那些木料到底是干啥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误会了?走就走,去看看去!
正说着呢,外面脚步声急,金喜在外面喊:“妈,在里面吗?”
“在!都把家伙收起来,一点小误会。你们不用进来,我们这就出来了。”桐桐说着,看孙平,“去!把你妈背上,咱都走。”
孙平急忙过去看自家妈,刘南生拍了拍儿子:别怕!没事!几杆枪而已,你师傅这不是三言两语的,解除了这个危机,‘卸了’对方的武器么?怕什么!
浑身湿透,四肢都被打折了,头上那么大的血口子,流了那么多的血,却被水浇,又被摁在水里。
桐桐拉了孙成起身:“走!咱先走!”然后喊孙平,“我们先走,你给你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把你的大衣给你妈船上。”说着,又把围巾摘下来扔过去,“把你妈用这个绑你身上。”
嗳!
要走了,桐桐看了站在角落的苏大民一眼,啥也没说,转身就出来了。
这么一行人一出来,何文红带着人站在外面。金喜站在边上,带着的全是保卫科的人。保卫科也是扛着家伙来的,子弹一样上膛了。
等何文红看到落在最后的母子,他从腰上拔出qiang,这些混账,真该都突突喽。
桐桐一把给摁住了何文红的手:“把您也惊动了……”说着,就给使眼色:“一点小误会,不过是被坏分子利用了!怀疑咱们得石板和木料的用途,进而怀疑咱们得立场。”
“怀疑就来问呀!这是干什么?”
“是啊!到底是年轻。也不想想,劳改的人跟咱有什么关系,得搭上咱们得前途,家人的前途,做糊涂事。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叫他们去看看就行了,多大点事。”
何文红:“……”是啊!为这个的,这些人才能付出多少代价。林大姐跟老金一样,越是生气,越是不动声色。今儿要是放话,两边火拼一场,哪怕不是qiang,只肉|搏,那打完了,事就了了。
可这么大的事,却轻而易举的叫它过去了。不用问,这是气的狠了,也要来个狠的。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不打的狠了,往ˣʃ后的那么些年,谁都想算计一把还得了?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都该震慑一番了。
有些东西,敢摆在明面上,那必然是有道理的。我摆的谁都看得见,不怕人说吗?若没有后手,那不是找死吗?
那东西,都假装看不见,那就没事;谁想拿那个说事,那这事就大了。不见人命,这事是过不去的。
孙成这种人蹦跶出来不奇怪,苏大民被人利用,这要不奇怪。唯一叫人意外的是,刘南生下班时间,她一个人出门。
下班是晚上六点,下地的职工是按照太阳走的。冬天能上工的时常本身就不长!下午四点半以后,天就暗了!就得下工了。
一般是五点半之后,天就黑透了。
六点,天黑之后,她一个人出门。这事之前开会就强调过,注意安全!别说晚上了,就是大白天,最好都得与人同行,至少两个人。不得参与外面的所有活动。
当然了,这么做的目的是就是防着受外面的干扰,乱了人心之后,都没处下爪去!把问题说的越是严重,职工越是重视。
刘南生觉得,在这个上面她没问题,压根就没想到安全的问题。或者,她不是没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在于……苏大民!刘南生便是公开批评过苏大民,可也坚持认为苏大民是个肯干实干,有苦先吃的好同志。
若不是她力挺,苏大民能是队长呢?
这么些人,一起回了农场。也进入了关押劳|改犯的地方,然后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地面上确实是青石,可青石上全是石屑。也确实有木架子,有桌椅。
可木架子上放的是小石块,有人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各种工具。这些犯人正拿着工具,在凿石头。
孙成不能说话,却也愣住了:这是干啥?
桐桐拿着石块:“刻字呀!这得学习,得练习,然后我们打算打磨一条长十里的石壁墙,石壁上都是伟人语录!”说着,就问孙成:“这……立场有问题?”
孙成:“……”打磨石头是苦差事,不能说优待!雕刻语录,这是思想改造。谁也不敢说立场有问题。
可要是立场没问题,我就成了公报私仇,公器私用了!不成!不能这样。
人都出去了,放其他人回去汇报去,却把孙成扣押了。
四爷交代保卫科的科长:“老伙计,今晚……叫这小子跑吧!”
对方愣了一下,就低声道:“我亲自办。”不跑,治不了大罪;跑了,可就得要这小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