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我无意针对你!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们脱离了方向,有所察觉,而无动于衷!你最好是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大伯娘,这最后一点情分可就没有了……”
“情分?”刘南生自嘲的笑了:“我对你们可谓是仁至义尽了!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没有难为过你们吧!梨花嫁到农场,我虽没有关照,但绝对没有为难。你呢?你跟我将情分!不用,我们之间再没有情分可讲了。”
“行!不讲情分。”孙成朝前走了两步,蹲下来跟刘南生对视:“你可要想清楚!今晚上你要不说,那……”
“那什么?”刘南生嘲讽的笑:“我在冒死传递情报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你来威胁我?什么阵仗我没有见过?就你们这几个小崽子,我会怕?”
孙成艰难的吞咽,刘南生有多硬,他是真知道的。
但事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站起身来,喊人:“拎一桶水来!”
是!有水,带着冰碴子的水,才从河里打上来。
水放在边上,孙成又退了一步:“把她的头摁到水里,叫她醒醒神!”
是!
真有人摁着刘南生的头摁进了冰水里,冷、呛水,无法呼吸的窒息,而后从水里被拎起来,再被逼问:“说不说?!”
刘南生越发笑的厉害,孙成又朝后退:“再摁——”
话还没落音呢,空荡荡的防空洞就听到了急促的奔来的脚步声。
孙成喊着几个人:“戒备!”
‘咔咔咔’,枪上膛!
这边才摆好姿势,就见黑暗里闯入两个人来,明显是一男一女。
孙平疯了一样往前跑,借着火光可以看的见,这些人竟然敢动刑。
桐桐一把拦住孙平,拽住他,慢慢的往前走:“你们这些人公器私用,打击报复?”
啥意思?
孙成站出来:“林主任,话不是……”
“你住嘴!”桐桐一把将孙平推到边上,自己先上前去,边走边说:“当年你大伯在打游击,你大伯娘在做地下工作……他们为了胜利,把亲生的三个孩子交给你父母照顾!结果呢?孙平多亏了你们奶奶,才保住了性命!你父母呢?为了一口粮食,害死了你大伯和你大伯娘的两个女儿……”
孙成瞪大了眼睛:“……”这说的是什么?
孙平被师傅推到一边,也没反应过来。师傅这话当真是……主次一换,孙成再也狡辩不得了!
桐桐一脸的气愤:“你大伯娘饶他们一命,没有告他们,没把他们送到监狱里,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恩将仇报!你在这里趾高气昂,吆五喝六,可你自己到底是公心还是私心,你自己清楚。要不是你大伯娘,你父母就是杀人犯,你就是该打倒的坏分子!你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没人扒了你的皮,你就当你是个人了……”
这些话说的又快又急,又都是家事,句句都在指责孙成公报私仇,公器私用。那些持枪的又不是穷凶极恶,再加上没有接到命令,当然就不会真的开枪。
一直到这个人走到了跟前,然后揪住孙成的衣领,‘啪啪啪’的连着甩耳光子,孙成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这人又捏住孙成的下巴,“怎么?无话可说了?”
孙成想说话来着,这人也没捂住他的嘴,也没卡住他的脖子,可也是怪了,真就是一点声儿也发不出来。
桐桐冷笑:“怎么?把你的老底揭了,无话可说了?你这种坏分子,从你父母开始,根子上就是坏的!我看就得查一查,查一查你父母害死你大伯的子女,真的只是舍不得给饭吃,觉得活着浪费粮食?还是有别的想法。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立场,别的信仰!”
孙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的眼睛都红了:你无中生有!你血口喷人!
桐桐拍了拍对方的脸,然后说边上的几个人:“这件事情,我敢担保!我叫林桐,你们应该听过我!我这人口碑如何,你们只管去打听。我出身根正苗红,我的父亲是粮站的雇工,我也是农民到工人,是新社会救了我……”
这个看过电影的都知道,对她印象深刻,却都是好印象。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假话呢?
“我的子女里是有知识分子,但是,当年他们都是农民,是相应国家的号召,这才考大学!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国家做贡献。我的女儿上过战场,是战场下下来的军医!知识分子是可以被团结的,他们不是敌人,对吧?”
对!这个是对的。
“那我是敌人吗?”
那当然不是了!
桐桐就指着他们手里的家伙:“你们都是被这个坏分子给蒙蔽了,这个枪口能对准自己人吗?”
他们把手里的家伙给收起来,退了子弹。
“我反应的这个问题,你们可以跟你们的领导反映。”桐桐一脸的诚恳,“至于刘大姐的情况,我觉得你们可以走正常途径,来调查嘛!怎么能用这个办法呢?这是对敌人呀!你们确定刘大姐是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