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情,我把皇位让出去,那些追随我的人怎麽办?他们赌上一切信我,拥立我,一路陪我走到现在,我得对他们负责。倘若我真的放弃继位,父皇会如何安置他们?”
“朕怎会苛待功臣,论功行赏的圣旨早已备下。”
“你会如我一般信任他们吗?你不会。当然,你也不会杀瞭他们,你会把他们分散开,派遣到各处地方上任,帝王的疑心才是最致命的凶器。”
“好好好!!!”鸿晖帝一连说瞭三个好字,哈哈大笑,“这些年,朕始终没有看透你啊。”
商崇凰被他突然的笑吓到瞭,朝商屿丞身后缩瞭缩,偷觑父皇神色。
鸿晖帝笑够瞭,脸色沉瞭下来,“商屿丞,你在以什麽身份让朕传位?”
弑父的储君?
或是乱臣贼子?
七国鲜有父亲还在世,儿子继位的,毕竟一个国傢不需要两种声音。
“你是我的父皇,是商丘的太上皇。”商屿丞给出答案。
“你还是不够果决,皇权的更叠哪有不流血的。”鸿晖帝不认同的摇头,抬手指向偷看的商崇凰,“便是你的同胞兄弟,也会成为你的对手。对待敌人决不能给对方卷土重来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我们不是敌人,是父子。”
“言洄曾问朕,是否满意你给出的答卷。朕当时没有回答他,是觉得你有所不及,现在倒是有几分样子瞭。”
一大一小出瞭殿门,商崇凰扬起小脑袋问,“哥哥,父皇最后那话是什麽意思呀?”
商屿丞在他面前蹲下,将圣旨放到地上,一手拢著他,一手指向头顶的太阳。
“君王就像这太阳,日光刺目,不能直视,这是皇权威严。”说著,用手替他遮住阳光,又摊开他的手,“但它会平等的照耀在每个人身上,不论亲疏,不分贵贱。所以崇皇也要成为太阳,知道吗?”
商崇凰听得懵懂,但是对自己哥哥深信不疑,故而重重点头。
商屿丞揉瞭揉自傢弟弟的头,“这江山我先替你守著,等你长大瞭就还给你。”
中原七国历一百二十二年冬十月初七,鸿晖帝下旨传位于太子,移居行宫安享晚年。没给任何人挽留或者生事的时间,下旨的第二天,帝王携部分宫人去往行宫。
商屿丞于太上皇离宫三日后,登基为帝,时年十九岁。
朝闻殿群臣叩拜,山呼声在大殿回荡。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商屿丞眸光缓缓扫过底下叩拜的衆人,落在殿外的苍穹上。
商丘即将开始新的篇章!
北风裡,数十人站在城门口。没人开口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礼部左侍郎接到右侍郎递过来的眼色,假装看不到,继续不动如山。